气的皮草,每一根毛都在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背部晒足了太阳,我翻过来把白肚皮露在阳光底下。
“到时间了。”系统提示我。
不想去。说实话,这是我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念头。并非我乐不思蜀连自己的世界都不愿意回了,是我真的很讨厌变故,讨厌一切不得不去做的事,尤其是这种会导致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发生重大变故的不得不做的事。
我不情愿的从小塌上爬起来,披上随意揉成一团的罩衫,有些宽大,这件是主角的,因为花纹一样我总是穿错,但我也懒得换了。
有系统这个导航,我完全不用思考,只用照它指挥的直走拐弯,往日总是忙忙碌碌到处走来走去的神女们不知都去了哪里,偌大的宫殿静得只有我光脚踩在地板上时含糊的脚步声。
就好像为了剧情,特意避开留给我一个人的舞台似的。
我莫名地紧张,到了指尖都冰凉的程度,系统已经不再指引我拐弯了,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它沉默,于是我便没有尽头般一直一直走下去,到了末尾,一扇镶了琉璃的红木小门半掩着,窄窄的缝隙关不住低低浅浅的喘息声。
我在门前闭眼半瞬,伸出一只手推开了那扇小门。
我不太敢看屋内情形,盯着地面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低叫一声,紧接着后退半步捂住了嘴,语调哀婉又难以置信:“尊上!您——您……”
最后一步就是转身跑出这个门,我就能回自己的世界了。
鬼使神差的,我还是抬头看了一眼。
主角也在看我。
他还是,那日在风雪之中将我捡回来的眼神,风吹拂不动的一汪深潭,仿佛按在他雪白颈子上留下鲜红指痕的那只手无他无关,好像毒蛇般攀附在他小腿上的红绳与他无关,好像他身边一切为了他神魂颠倒欲望勃发的男人都与他无关。
烈火烤炙,飓风卷拂,潭水终日不动。
如果你同当日在树林中别无不同,那么,为什么?我想问。
不要这样。我想说。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捏断了挂在脖子上的白玉颈圈,断口的碎茬划伤了我的颈侧,于是颈圈便在我手中化作了一柄沾着我自己血的短剑。
我不会用这种东西,我也没学过,所以我就把它当菜刀用先砍了离我最近的狗男人一刀。
然后一道天雷在屋子里凭空出现,把我这个刚成形不久的小狐狸精劈死了。
可恶,忘了越级刺杀要遭天谴了。
15
我习以为常地躺在积雪里,系统正在大惊小怪地为我进行穿越解说,我像关游戏新手解说一样把它跳了。
雪花飘落在我身上,融化成一滴水挂在鼻尖,鼻息吹得它摇摇欲坠,我把鼻子插进雪地里逃避它带来的痒痒。
对于动物来说,冷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主角出现时我也懒得起来,照旧像一块富家小姐出行落在雪地里的皮草小披肩一样趴在地上,他掰开捕兽夹把我捡起来抖擞抖擞雪,夹着我走了。
我有点提不起劲,说不上为什么。但计划还是要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被捡回去洗干净的我伸出锋利的爪子,在平滑得像镜面的地板上抠出只有我能看懂的代号。
首先,我肯定是要走修炼这条路的,不然在主角身边佛系个几百年,什么时候吸够了灵气什么时候变人,我会疯掉。睡上几百年也行不通,等我醒了又大结局了。
这很麻烦,主角自己是天生的神,一屋子的神女也是混沌灵气中孕育的花草,花草又自己成了形,根本就没有一个靠修炼过,我连个老师都找不到。
如果把我放在人间,吸点阳气精气再吃几个山匪,等成了作恶多端的大妖怪,被讨伐时马上跪下认错,被收回天上做坐骑,也不失为一个成仙的好方法。
但是此时我的主人,莲业上神,原文战斗力天花板,镇守混沌边界第一神,我估计我吸第一口阳气就被他捅个透心凉,然后我的皮会被扒下来放门口当擦脚垫,每一个后来的灵宠都要踩着前辈的遗皮草进来上第一课。
太可怕了,想想我都要掉毛了。
16
莲业可能因为没有男人睡脑子坏掉了,或者他在报复我最近掉毛太多,这次他没给我白玉项圈,给我穿了两个大金耳环。
大金耳环!谁能想象!谁会给一只毛茸茸小狐狸戴这个!我的惨叫声响彻宫殿,然后无济于事,我救不了自己的耳朵,也救不了莲业的审美,只能任由两个大金耳环挂在我伤痕累累的右耳根上,它已经不是那个完整的耳朵了,它有了两个洞,它不清白了,我伏在地上自己掉的一层毛里独自饮泣。
他端详了一会,可能自己也觉得不太好看,又在耳环上加了几颗红宝石,我觉得坠得更痛了,于是哭得也更大声了。
神女们慌慌张张跑过来,可能以为我要被哪里溜进来的灵犬咬死了,看到我在地上嚎啕大哭,莲业那个神经病支着头欣赏,又默默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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