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八仙桌前,桌上还有未吃完的胡辣汤跟酥琼叶。
媚儿应是刚起不久,粉黛未施,素着的脸上显出几分清纯来,见她进来,懒懒换了个姿势,笑道:“会画画的刀笔吏?这称呼绕的,若不是我记性好,还以为小燕这丫头耍我玩呢。”
“但媚儿姑娘最后还是想起我来了。”李靥笑着坐到她对面,“我叫李靥。”
“认得,翰林院李学士的妹妹,大理寺少卿的义妹,秘书省赵少监的未婚妻——哦不对,是以前的未婚妻。”媚儿故意调侃两句,见对面还是不急不脑盯着她,不禁有些无聊,“李娘子找我有何贵干?”
“打听个人。”
“谁?”
“你们这里新来的百花仙子雪儿。”
听到雪儿的名字,媚儿不屑地翻个白眼:“你这巴巴来找我,又是送吃的又是攀关系的,就是为了打听她?别不是又有谁看上她了吧?莫非是上次那位冷清清的义兄?”
“别胡说!”李靥气得一拍桌子,把一旁的小燕吓一跳,“我有正事!”
媚儿也愣了,讪讪挥了挥手让小燕出去,坐正身体强笑道:“说两句还急了,行,看在你之前给玉莹画像的份上,说说啥正事。”
李靥想了想,暂时没有提灯市失火的事,只是问道:“这位雪儿姑娘的来历你可知道?”
“不算清楚,只知她与旁的姐妹不同,是自愿来这凝香阁的,听说也不是完全卖身,但背后赚的钱如何跟妈妈分成我们便不清楚了。”她末了还是好奇,“你究竟打听她作甚?”
“嗯——上次花车游街时遇到,感觉跟我一位朋友的娘子颇为相像,心下好奇,所以打听打听。”
媚儿闻言笑起来:“李娘子可真是闲,莫不是打听好了又去写到那小报上?”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早说要猎奇,我不就早告诉你了?何苦来这弯弯绕绕。”媚儿误解了她的意思,只以为她要写小报,便也没有隐瞒,“你说那位朋友,可是个瘦骨伶仃的书生?”
“正是!”李靥激动了,“你见过?”
“雪儿刚来的时候,那书生天天来闹,嘴里嚷着我妻什么什么华——”
“惠华?”
“对,我妻惠华!说雪儿是他妻子叫惠华,又哭又闹地让妈妈把惠华还给他。”
“那雪儿什么反应?”
“不承认呗,说他胡说八道,然后找人把他打出去了。”媚儿回忆道,“开始天天来,来了有十来天吧,天天来天天打,再后来就天来一次,自打过了年就再没见过了。”
她不由倾身向前小声道:“如此说来,雪儿真的就是什么惠华?”
李靥点头:“书生过了年就没再来?”
“是啊,花车游街那天妈妈还怕他捣乱,特意多派了人跟着,结果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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