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意思是凶手泼的是酒不是火油?”吴思悠问。
“火油气味跟酒截然不同且更强烈,大姐不可能闻到酒味闻不到火油味,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火油坊的失窃跟凶手没关系。”
她心中默默梳理着线索,义兄说过,查案不是灵光一现,而是要细细审查每一个细节,今日查到的线索有四,一是葛家房屋格局是剪刀煞,风水上大凶中的大凶,二是葛东顺因为求子不得而常年打骂妻儿,三是武氏曾经出过事,何事暂且不知,四是凶手纵火时应是用酒助燃。
“所以关键还是在武氏身上。”她看唐君莫,“唐小官人,武氏现在何处?”
“她是重要嫌犯,暂押开封府女牢。”唐君莫眼睛一亮,“对嘛,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
开封府女牢,唐君莫趾高气扬一亮腰牌,回头朝几个人招招手,大家呼啦啦就往里进,门口衙役一见这群人有男有女不似官差,连忙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在下是大理寺官差!”白泽琰酷着一张脸。
衙役伸手:“腰牌。”
白泽琰……
“嘿,闲杂人等在门口等着小爷。”唐君莫得意坏了,张着鼻孔点名,“叶子跟我进去,帮忙记录。”
“白公子莫气,莫气。”吴思悠一迭声安抚就要被气冒烟的白泽琰,“大理寺有规定,未经公开征聘便入大理寺者,期满一月登记方可造册,唐小官人来的时候也没腰牌的。”
“唔,是时间长短,不是能力问题。”白泽琰被安抚住了。
“当然不是能力问题,我觉得您比他强多了!”
“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唐君莫被李靥强行拉进去,一路愤愤不平,“姓白的哪里比我强了?他打小就不如我好吗!小女子见了俏郎君就神魂颠倒,睁眼说瞎话!”
李靥边拖着他走边乐:“思悠是拿你当挚友,知道你不会真生她气,才会这么说的。”
“什么挚友,我看是损友!”
“损友也是因为关系好嘛,别生气了啊,待这件案子结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给那姓白的吃!”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女牢门口,填好登记册之后便由牢头带着,来到关押武氏的牢房。
武氏果然如邻居妇人所说的,眉清目秀面容姣好,而且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冒头的样子。
见来的是前几天抓了自己的那位年轻官差,武氏连忙跪倒磕头:“青天大老爷在上,民妇真的没有杀人,民妇是冤枉的!”
“武氏,我有些问题要问你。”唐君莫被她一哭有些慌,后退一步避开她要抓自己裤脚的手,“你需据实回答。”
“是!民妇一定据实说!”
“我这几日走访,皆说葛东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三十多岁才娶妻,且脾气不好对你跟三个孩子动辄打骂,可是真的?”
武氏咬着下唇,点头:“回官爷的话,是。”
“你二人相差十八岁,结婚时你年方十六,在村里出了名的漂亮懂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
“你嫁与他,是因为之前出过事,不得已才嫁给他。”唐君莫蹲下身子,漂亮的桃花眼在昏暗的监牢里出奇地亮,“何事?”
“这……”武氏愣住了,低下头不再言语。
“伍氏,你要说实话,我们才好查案。”李靥也蹲下来,她不觉得眼前这个柔弱美丽的女子是凶手,“早日洗脱嫌疑,才能早日回家。”
“好,我说,我打小就是村里最好看的,十三四的时候就已经有媒人上门说亲,都是好人家的郎君,勤勉好学的,踏实肯干的,都有。”伍氏轻声说着,眼里渐渐发出光彩,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爹娘只我一个女儿,跟眼珠子似的那样疼,总说不急着嫁,让我在家多待几年,多陪他们几年。”
“后来为何又早早嫁了?”
“也怪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吃完娘亲手幹的长寿面,我想去摘些花来做花环,村外野花又多又漂亮,我一路摘着,越走越远,等到了花丛深处的时候,突然一个蒙面人蹿出来,就把我……把我……”武氏湿了眼眶,慢慢匍匐在地上,“我反抗,挣扎,呼救,但离家太远了,实在太远了……”
唐君莫跟李靥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忍心再问:“那人……是谁?”
“不知,我后来晕了过去,再醒来就看到阿娘抱着我哭,爹爹也在一旁掉眼泪,再没几天我便嫁了……”
“就因为这事嫁给个比你爹年纪还大的老光棍?”唐君莫不解。
武氏奇怪地看他:“不然呢?”
唐君莫被噎住,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气得站起身来。
李靥接着问道:“葛东顺喜欢喝酒?”
“是。”
“你平日给他买酒吗?”
武氏摇头:“家里的钱都在他那里,酒都是他自己买,我、我没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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