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年前来到这条街的,凭空出现,身无分文,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来到这里,又要去哪儿?他被一个女人捡回家,清洗干净,又换上漂亮裸露的衣服,那女人用涂抹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一遍遍告诉他,你是妈妈见过最美丽的小孩,一定会成为最值钱的一只布娃娃。
自那一刻起,苦难便如影随形,他发现自己腹部有一道五厘米长的刀疤,很丑陋,妈妈似乎也发现了,第二天便拽着他去了街尾的一家纹身店,在那,他接待了自己失去记忆后的第一位客人,男人攥着刺青枪,在他身上上下游走,然后轻声笑了,讲你腰怎么细的像个婊子,真难纹。
他没说话,往后瑟缩一步,又被攥住了脚腕,向前一拽,他前腹上被纹了很奇异的纹路,圈圈绕绕的,男人在疤痕最深的地方打勾了三层卷边,男人亲吻他的腿侧,舔舐他藏进两腿间洁白无瑕的女穴,摸着那个在他小腹上蜿蜒的,长得像子宫的奇异纹样。说你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他的穴没发育好,子宫口很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操了进去,痛的差点尖叫出声,那根阴茎用力的捅进他的身体,在满地垃圾的狭小工作室里,他闻见窗外街道上刺鼻的油漆味,男人没想到他有个女批,大概那个女人也没想到,不然指定会再要上几倍的工钱。
当男人的手用力按住他白皙的脖颈时,他终于有了反应,一种刺骨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掀翻立在侧面的工作桌,捡起一旁的排针向前划去,男人被吓了一跳,几秒后反应过来,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他整个人被掀翻趴在不锈钢柜子上,手腕蹭到锈迹斑斑的柜角,破了的铁片顿时扎进血肉里,带起一连串的血珠,溅在他苍白绮丽的脸颊上,男人摸着那挺翘雪白的屁股,用力扇了几巴掌后按着他操完这一次,扔下一块毛巾叫他擦干净身下的精液和掺着鲜红的淫水,拉上裤链点起一支烟,吸到一半按灭在他手腕的血管上,烫出皮开肉绽的一朵梅花瓣。
那天他走的时候,男人亲昵的抚摸他柔软的堇色发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轻吻着他的手腕,对他讲,下一次你来,我送你一条鱼。
这条街湿冷阴暗,他住进一间半地下室,随时等待着被人用恶心的目光审视打量,再像挑选货架上的打折商品一样拎起装他的袋子,在日复一日的漂泊彷惶下,他逐渐麻木,逐渐被迫接受这里发生的一切,在这里,希冀是无效的,眼泪是愚蠢的,生活无爱可言,明天永远看不见太阳。
他长得漂亮,比生活在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漂亮,他的美丽带着一股危险颓靡的气息,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与旁人格格不入的骄纵,仿佛生来高贵,生来就该被人伺候着,他那双瞳子一半含着深海的蔚蓝,另一半藏着蔷薇的艳丽,泛着水光时弥漫着一层驱不掉的雾气,静默迷惘,干净纯洁,像一只从未经历苦难误闯人间的小鱼。
他逐渐开始来者不拒,赚的钱越来越多,多到他能够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肉市场,可等真的换了住处,买了新的衣服,他迷茫的站在灯红酒绿的巷子里,不知接下来又该如何。他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过去的记忆,但每次都是以剧烈的疼痛晕厥作为结束。
再后来,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他便又做回了老本行,只不过这一次变成他自己来寻找客人,自己收下每一张褶皱的钞票,他劝自己放下,不再与心底某些无可救药的本能做斗争。
于是,他放下了,他变得浪荡,风流,变本加厉,他返回那家纹身店,获得了一只跃出海浪的小鱼和耳骨上一排的耳洞,与一只黑曜石的耳钉。自那一刻起,他便将自己幻灭的生活融进一个个充斥着痛苦和呻吟声的夜晚里,他在周身竖起层层围墙,用醉生梦死的假象虚度光阴,以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些怎么都想不起的前半生。
他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沉沦下去,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拯救的那一天。
当一位客人正拎着坚硬短小的性器往他的咽喉深处操干时,突然从身后被人凶狠的扯开,拎住领子按在墙上揍了一拳,他被嗓子里喷溅出的精液呛了个半死,边咳边抬起头拿余光去看。
不知道这位客人是不是在哪儿惹了什么仇家,揍他的女人双目赤红,身体紧绷,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暴怒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胆战心惊,那大叔被揍的趴在地上喘息,脸上嘴里全在往外淌血,女人却依旧不停手,一拳比一拳重,大有不死不罢休的架势。
他事不关己的看了十几秒,后知后觉想起来虽然这条街乱,却也很少发生命案,现在看来,他要是不去阻止一下,说不定明天街上就会出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咳咳,小姐,这位小姐,您冷静一下,”他顾不上自己凌乱的头发,冲上去按住了女人的手,滚烫炽热的温度瞬间顺着他们接触的皮肤传上身体,带来一阵颤栗。
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奋力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似乎快要失去理智。他皱着眉,要真闹出事来怎样都不好收场,而且在家门口发生命案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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