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退伍军人,顾卫国猾头是猾头,但应该不会干那种事。
而为了一副针,她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林白青当然好奇,这也是她心里一大谜团。
但直到二人离婚,顾卫国都咬紧牙关,没有透露金针的来处。
……
针灸完,顾培依旧得送林白青回去。
其实林白青并不想带顾培回自己住的小院子,邻居们的围观是其一,要进她的房间得穿过诸多的内裤,尿布,地上永远湿哒哒油叽叽,鲍春明还喜欢在花盆里种菜,而且浇的还是尿馊,那味儿着实难闻,顾培这种人肯定受不了。
“您就不送了吧,明天还在这儿接我就行。”林白青说。
顾培坚持:“我送你回去。”
车停在灵丹堂门口,且不说邻居们了,顾家人能不关注他们?
有盼婚派就有盼分派,顾怀尚和顾卫国叔侄此刻就在东巷口站着,抱臂看着。
但他俩想不通。
尤其顾怀尚:“卫国你说,顾培是不是早就对林白青有意思?”
“我确定没有。”顾卫国说。
他的梦已经不准了,但在顾卫国梦里顾培一辈子没结婚,而在现实中,顾培小时候据说被他那个大美人妈虐待的特别厉害,所以他才谈一个崩一个,据说那个叫心理疾病,很难治愈的。
再说了,他如果不傻的话,真想跟林白青结婚,怎么会把灵丹堂争成林白青的婚前财产。
他傻啊,跟钱有仇啊。
这也是顾怀尚所纳闷的,费老半天的劲,把祖产拱手送给林白青又跟她结婚。
他图啥,上林家门给人当赘婿?
但俩人又觉得不对,因为顾培下了车,直接送林白青去大杂院了。
此刻的顾卫国就好比是赌徒心理,他已经输了,但他不想认输,就从各个角度尝试着找,要找到一个自己还能反败为胜的希望。
“我小叔那人有洁癖的,他原来从来没进过大杂院那种地方。”他突然说。
顾怀尚皱眉头:“去就去了呗,那有啥。”
“你不懂,他最怕脏了,看到那院子脏成那样,一会儿就得被吓出来,这婚事成不了,真成不了。”顾卫国说:“走,咱们围观一下去。”
顾怀尚年龄大,是过来人,这方面更懂,甩开顾卫国说:“你也太天真了点,跟财产相比脏点臭点算啥,咱要真不想他俩结婚,还得从财产方面入手。”
他不去,顾卫国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去围观,只得回家。
路过灵丹堂,一老头子问:“这是顾老五吧,你们家这灵丹堂啥时候开?”
“还早呢,老伯您是要瞧病吧,我带您找大夫去。”顾卫国准备去坏小叔的好事,带个病人去围观一下他俩。
但老爷子笑眯眯的问:“小林大夫招夫的事有结果了吧,她选了谁?”
怎么见个人都在问招夫?
顾卫国苦着脸只差要哭,但他总觉得顾培会被脏兮兮的大杂院给吓退。
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
再说林白青这边,顾培一来,两进院子里的人全出来了,跟看马戏团似的。
顾培自己大概也很震惊,因为相比之下,东巷只是巷子里脏了点,院子里还是干净的,但这种大杂院住的全是租户,林白青这种好干净的还好。
但像西屋那俩小混混,门口堆着小堆的垃圾,屋子里就更不用说了,他俩住的那不叫房子,叫垃圾场,大狗窝。
顾培在抬脚进院的时候愣了几秒钟,但还是踏脚,把他干净到纤尘不染的意大利皮鞋踏进了沉淀的泔水中,跟在林白青身后,一路穿过琳琅满目的尿布,内衣,进到内院,上了台阶。
鲍春明正好在浇花,而因为他屋子背荫,白天他就会把花盆端到林白青的台阶上晒太阳,举着壶,他笑着跟顾培打招呼:“我姓鲍,喊我鲍哥就好。”
顾培手指:“这些菜是这位先生您种的?”
“要菜啊,别人当我不行,谁敢偷我一苗菜,我咒谁八辈祖宗,但小林大夫不一样,只要她想吃,随便摘。” 鲍春明大方的说。
对面的老太太说:“可拉倒吧,天天沤溲尿浇菜,谁偷你那个?”
又对顾培说:“这位先生你不要他的菜,那就是恶心人的埋汰玩艺儿。”
鲍春明据理力争:“谁家种菜不浇粪,你们吃的菜也是浇了粪的,你们这些假干净。”
又对顾培说:“想摘就摘,瞧那油麦菜正好能炒一盘。”
顾培还真停下了,军绿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这平常的衣服在他身上都格外的鲜亮,从兜里掏出两张纸来,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还真弯腰了。
满院的人更惊了,心说小林这对象瞧着干干净净,肤白貌嫩的,咋眼皮子这么浅,难道他就闻不到那盆菜味儿难闻,要贪几苗菜。
在人们的疑惑中顾培拿卫生纸一垫,端起了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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