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白珩算不上大医,却是五人中为数不多精通些许医术的。年轻的时候二话不说,变成小狐狸叼上包裹沿着家里开花的大梨树,跳过围墙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旅游。且停且忘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甚至直接在路边随即抽取一辆星槎,拜托主人送她出玉界门。路途中免不了磕碰,有时也会遇上囊中羞涩的尴尬场面,幸运的是好心人多,半工半游也为这段冒险添上更多色彩。
治病救人,便是那时和医馆的先生学的。一间精巧的小室,老先生的选址巧妙,南面打窗荫蔽处放药材,剩下的日光照人,她无事便捧着一本书在窗下取暖,书页上的药方全浸润在金色的光浪中。在如此静谧的场景中,她遇上了镜流。一只雪白的小隼撞碎了窗台上的一盆腊梅,泥土混合着黄花铺满了新扫洒的蓝色地砖。医师在外询问,她下意识把小鸟藏了起来,只说是自己不小心。不久后,医馆前台多坐了一位气质脱俗的女孩,眉间冷淡却吊着手臂,那伤口上的纱布板夹一看便知是生手包的,厚的像是门口卖芝士棒的黑心商贩,裹了厚厚的面粉。
后来好巧不巧,被家里人抓回仙舟上班的狐女碰上了熬夜过度,营养不良,刚入职工造司一旬,就差点晕倒在路边的新人。小隼从狐女的口袋里跳了出来,她是偷跑出去修行的,半路出了岔子受伤,现在好了却没有通行证,只能跟着白珩偷渡回来。就当是加功德,她们顺手捞了应星一把,谁知三人转头又在六司新人入职大会上排排站,一人一稿,作为新员工代表上台发言。
至于丹枫,起源于一场闹剧,镜流巡街的时候接到了举报,过去一看白珩和丹枫打在一起,一问原因竟然是丹枫治病太敷衍,本来可以靠温养食补治好的病灶,他偏要开刀,还说是快刀斩乱麻。丹枫喊冤,他们持明族向来是如此处理,怎么今天突然就不对了。眼看着云骑营要变成菜市场,持明族长老的突然到来,让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晚些应星、镜流拽上她想去和丹枫赔罪,三人被持明族的侍者拒之门外,年轻人只接过他们带来的糕点,说会帮他们转达。也许丹枫真收到了那盒甜点,月节的时候终于在集市上抓住了持明族的少主,他们打趣丹枫这么大了被关禁闭怎么不想着开溜,年纪还小的龙尊只是摸摸脑袋,一笑而过。
小时候景元缠着白珩要听故事,她讲着讲着就把几人糗事都卖了个干净,一狐一猫鬼鬼祟祟凑在一起笑的不怀好意。
分化期长则一周,短则三日,景元本来以为自己很快能回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托分化前糟糕的心情和那一场大雨的福,他直接跳过了感冒,患上了水痘。
"谁让你老去凑热闹,这下好了吧。"白珩拿着棉球正在搅和一瓶紫色药水,这是应星去丹鼎司开的,用来涂抹帮助皮肤上的小水痘更快收汁。
上次月节的化外商客还没走完,甚至许多留在仙舟过了个地道的春节,碰上糖铺老板出新品,乌央乌央的人挤在糖水店里,也不知源头在哪。这次遭殃的人统计下来还有点多,即使防控中心做了提前预演,人流量还是有点恐怖,好在水痘也是常见病症,并不是很严重,就是看病的小孩太多,吵得平日安静的医馆和药房房顶都快掀开了。仙舟民作为天人亚种也不是什么都能免疫,大病小病依旧照常得,就比普通短生种好的快,且死不了罢了。
景元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球趴在床上,他脸上只长了一个,其他的分在背上,要涂药只能靠别人帮。剩下几人中只有白珩和应星得过,不凑巧的是景元在这时候分化,应星来不了只能麻烦白珩。
白珩倒是乐意,因为这个药水涂起来特别逗。景元症状很轻,毕竟他年轻体格又好,只是背上有几个痘靠的近,药汁上完在背上分布成几块紫色圆印,特别像质检合格盖的章。白珩边笑边给趴着等药晾干的景元开了照灯,景元装死不吭声,一桩香后被子卷起,在里面折腾一会,踹出长裤,一颗杂乱猫猫头叠上了枕头。
白珩帮他理头毛,摸一把,小猫就顶她手心一下。景元快在房间里憋死了,即使昨天分化,他仍然精力旺盛,白珩不让出去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打扫起了卫生。幼年他常去工造司打发时间,那里工艺交叠,光影错动之间是变幻莫测的欢喜,后来入云骑,行止间,是一份责任在肩上,自然也少想玩乐。不过停职半月,似乎就有些破功之兆,且厄运连连。
狸奴尝试逃跑,蹑手蹑脚趁白珩转身时从窗口跃出,可惜猫外有狐,总是跳到半空被狐女拦截,抓着猫爪子按回床上。待景元睡着,白珩才起身,悄悄关上房门往天舶司赶去。
这种疾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烦就烦在会传染。落到别处还好,就怕进到管理中枢,类似云骑军中,一传十,十传百,虽说也没什么太过激烈的症状,但在湿冷的冬季发高热也不好过,尤其是仙舟还有许多没走完的商人,丹鼎司做药都来不及,全部先供给给了云骑,剩下的委托给持明族。
不过几日时间,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龙尊也倒了。白珩截图发给应星,是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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