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先前装魔药的碗,却有白雾从碗中飘起,似乎装着什么别的东西,却不知为何有一股焦味……
巫师将碗放到了兰斯面前。
这一刻,兰斯终于看出碗里是什么东西了,他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都不觉间睁大了一些。
那是一团漆黑的、看不出形态的东西,距离一近,那股焦糊般的怪味便愈发清晰,其中似乎还夹杂点呕吐物般古怪的气味。
兰斯不抱任何期望地问道:“这是什么?”
巫师垂头看着他,似乎是有些疑惑的样子。
“食物。”他说。
这是兰斯第一次听到巫师的声音。
沙哑粗涩,似乎曾经受过伤,以至于失去了最初的嗓音,变得粗粝可怕起来。
但却又依稀可以听出。
这是个年岁不大的男巫师。
兰斯没有对巫师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他垂眼盯着碗中不明成分的“食物”,终于下定决心般,低声道:“能稍微为我松绑吗?这样我吃不了。”
巫师:“你会逃。”
兰斯冷静道:“你在我身上下了禁咒,不是吗?我没有任何力量,更没有任何体力,我逃不出去的。”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了。
巫师没有相信他。
“你会逃。”他冷冷道。
兰斯重重地闭眼,心中漫起一丝无奈:“如果你不愿意为我松绑,那么我该怎么吃呢?”
巫师久久没有回应,似乎正在思考。
忽然,布料摩擦声传来,巫师蹲在了地上。
正在兰斯以为他准备将碗带走之时,下巴却又是一紧,如同过去每一次被巫师掐着下巴喂药般,他就这么被巫师粗暴地打开了嘴,随后,口感粗粝却粘稠、气味焦糊的东西被塞进了他嘴里。
“唔!”无尽的反胃感涌了上来,比魔药还要更加古怪味道充斥着兰斯的口鼻,可一察觉到他想吐出口中食物,巫师便如同喂食魔药般,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强逼着兰斯吞下。
那一刻,就连被大主教用无数禁咒攻击至重伤,都似乎没有吞下巫师的“食物”要来得绝望,甚至有一瞬间,兰斯怀疑自己已经被毒死,就因为他想要食物。
可在漫长的犹如死亡的空白之后,他却又再次睁开了双眼,回到了人间。
入目的是巫师宽大的黑色兜帽,他似乎正在查看自己的情况。
兰斯涣散的金眸渐渐聚焦,他看到巫师抬起手,久不见阳光而显得格外苍白的手指在他脸上沾了一下,这一刻,兰斯才意识到,他竟流泪了。
巫师看着手指上的泪珠,竟是微微掀开兜帽帽檐,白皙尖细的下巴在兰斯眼中一晃而过。
他舔走了手上的泪水。
“咸的,”他说道,“你在哭?”
然而兰斯脱力般靠在墙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无力地看着巫师。
巫师低下头,似乎是看向了地上的碗。
随后,细白的手指再次从黑袍中钻出,沾了一点碗中漆黑的“食物”,再次送到嘴边。
这一次,巫师许久没有说话。
兰斯意识到他迷惑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似乎在怀疑他进食时剧烈反抗的动作是否是假装的。
但巫师终究没有询问。
他端起碗,离开了地下室。
……
巫师的“食物”虽然比魔药还要难以下咽,但吃过之后,兰斯却真的恢复了一些体力。
恢复的这些体力,足以他维持思考能力,甚至能够在每一次即将从墙上滑倒在地上时,奋力将身体再度撑起。
但也仅限于此。
他体内的光明力量受制于巫师的禁咒,仍然一片空虚——如果放在过去,这样的禁咒在投放在兰斯身上的那一瞬间,就会被他体内庞大的光明力量消解,可对于力量枯竭的兰斯而言,这种遏制力量的禁咒却又恰好正中了他的死穴。
可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所恢复,至少就不算是坏事,兰斯沉下心,静静等待巫师下一次回到地下室。
然而下一次巫师回到地下室,却为兰斯带来了有具体形状的食物。
那是一条冷硬的黑面包。
就着巫师的手,兰斯艰难地将黑面包咬下,如同咀嚼石头般用牙齿将黑面包切割成足以吞咽的小块,最后再吞下,黑面包坚硬的质地刮过圣子殿下常年只吃精细食物的喉咙,带来撕裂感,但如今的兰斯却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挑剔,这总比巫师那有着地狱风味的漆黑食物要来得好下口一些。
做完这一切,巫师又开始熬煮起了魔药。
被巫师“食物”折磨过之后,兰斯已渐渐开始觉得,那些魔药并不算什么了,他竟能冷静地盯着巫师往锅中倒入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甚至是活的青蛙,还试图和巫师对话。
可无论是询问名字,还是询问什么,巫师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并不存在般。
直至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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