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放在门把手上,迅速在大脑中搜寻着门口来人的目的。又讪讪瞧了眼。站在门口的人似乎也有些踌躇,低头瞅了瞅手机后,继而抬头望着她房门上方的门牌号。眉头紧皱,却看不见半分皱纹的踪影。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虞栀夏根据她的唇形,都出来了这句话:我没找错地方,是这个房号啊,怎么没人呢?说罢,又将头低了下去。好像打开了电话通讯录的页面?大脑中刚冒出这个,被握在掌中的手机便开始发出震动,还伴随着一阵悠扬的来电铃声。霎时间,虞栀夏心头产生了慌乱情绪。她也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做贼心虚的慌乱,仿佛心中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民宿隔音效果本就不太好,然后外面传来更为沉重的敲门声。“虞栀夏——”“开门——”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逃无可逃,只能选择听话开门。将房门打开的一刹那,虞栀夏微微垂头,赧然地朝站在门口的人唤了一声:“妈妈。”一个气质雍容,穿着华贵的妇人出现在视野逼仄廊道,身后跟着两位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虞栀夏莫名感受到一股黑云压城的紧迫感,犹如被人用手遏制住了喉管,窒息涌入心间。手掌下意识捂住脖颈,轻咳两声。“夏夏,妈妈来了。”虞母朝后摆摆手,示意保镖先在外面等着。同时走上前几步,摸了摸她日渐消瘦的脸蛋,心疼神色浮上脸颊,语气中带着些哽咽。“妈妈好不容易才养胖的宝贝,怎么又瘦回去了?”开口第二句话就是对她的殷切关心,虞栀夏被这情绪感染,猛然扑进妈妈的怀抱中。以撒娇的吻反驳:“才没有呢,妈妈你看错了。”在榕西有“专人”为她下厨做饭,之前某段时间夜宵天天不停,哪儿还会瘦。母女俩寒暄了好一会儿,虞母才提到此行的目的。从霖城赶往榕西,将近十个小时的路程,绝不可能是想来看看她这么简单。“妈妈来这儿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聊聊。”“夏夏,该回家了。”话腔忽而变得严肃。虞母端庄地坐在沙发中,双手放置于膝上,即使与最亲近的女儿随意闲聊,背脊直挺,没有分毫弯曲。虞栀夏敛眸,长睫遮住她眸底的情绪。手指蜷在一处,不停扣着指腹。拒绝的意愿很明显。
“妈妈,我还想……”“不可以。”没听她说完,虞母直接打断,好言劝道,“我知道你迟迟不愿意回霖城是因为那个叫做宋亦延的男孩,但是夏夏,不可以。”虞栀夏点点头,从喉间挤出三个“我知道”字,声音很轻,轻到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从始至终她心中都很清楚,这是不可以的,不被允许的。但她就叛逆地想试一试。结果还是失败了呢。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似屈服。得到了别人渴望的自由和财富,势必要付出些代价交换。虞栀夏甘之如饴,婚姻和宋亦延都只能沦为她获取自由的牺牲品。“妈妈知道你是最乖的孩子,只要是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虞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把手搭在情绪低落的虞栀夏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而后清了清嗓子,因为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公司资金链出现了点儿问题,宋家愿意出手帮助我们解决燃眉之急。”“这是眼下最迅速的解决办法。”听完之后,虞栀夏依旧保持低头的动作没换。她心里分外清楚宋家给出的条件过于诱人,虞家没有理由拒绝。再者,联姻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仅仅缺少一个恰当时机罢了。现下时机已至,联姻自然而然被提上了日辰。莫约过了三分钟,虞栀夏才缓缓抬头。仿若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挣扎,最后向现实妥协,将宋亦延抛弃。“好,我先去收拾一下。”步履虚浮地走入房间。没有立刻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里,将自己思绪放空了一会儿。直直盯着窗外山青林茂,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虞栀夏心中却空落落的。以后怕是再也看不见这么壮阔的美景了。思绪继而发散。她有预感这几天家中人会催她回霖城,但没想到虞母会来榕西亲自催促。发生的事情肯定比虞母说的更为严峻。虞栀夏眼角往下耷拉,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收拾的物品不多,来时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剩下全是来到榕西后添置的日常用品。需要带走的仅有创作漫画所用的几样设备而已。将电脑和数位板装入特制的防震包里,拖着淡黄色小行李箱走出房间。“可以了,我们走吧。”虞栀夏花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在镜子前扎了个高扬的马尾,为了使自己精神看起来不那么低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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