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什么?”花锦原本只信两分,听戚存墨亲口承认,她知道应该是真的,心里却不能接受,师父怎么会是她爹?戚存墨哽咽着说出始末,他一直看着花锦,看她脸上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悲伤。“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你娘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她原来是不要我的。”不是养不活她丢了她,也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不要她,就是不想让她出生,不想要她。“当年形势严峻,太多眼睛看着你娘,她要留下你势必皇权动荡,当年皇上又年幼。”戚存墨恨不得将当年所有都说给花锦听,可是花锦只知道她是父母不愿意生出来的,多年支撑她的信仰崩塌瓦解。“我不信,我不听。这不是真的。”都是真的,那她现在是谁?她心口像破了洞,灌着冷风,如今只想找到陈亦安,问问他,他们都是在骗她的。陈亦安也飞奔而回,他不相信。奉京城空中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陈亦安在院门口的小巷子里看到了奔跑出来的花锦,她急促的喘着粗气,雪花落在她发顶上。“陈亦安!”“我有话和你说。”花锦吸了吸鼻子,刚刚的坚强看见了他不争气的只想好好哭一场。“我也有话问你。”陈亦安亦是喉头滚动,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去看花锦眼中的泪花。四周陆陆续续点起了灯笼,朦胧的火光在雪中分外明显。“嗯,你问。”“长公主闺名为花涟月你可知?她有一个女儿你可知?”陈亦安步步靠近,腿上似陷在泥泞中,一步一顿。“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花锦,你知道,我身无何物,也只有这一条命,你们要便拿去吧!”不必兜兜绕绕这么大圈子,他陈某人哪里担当得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故意接近你?”花锦听出不对劲,她也是刚知道,她要是早知道,脑袋被驴踢了放着公主女儿的生活不过跑去给他当保镖,只为赚一百两。“我是你的,这条命这个身子都是你的。”骗他也罢,虚情假意也好,他是真的只有她。“你不信我?你现在不是应该抱抱我安慰我,你知道我听到师父说他是我爹我有多害怕,还有什么公主,我只见过她一回,就说她是我娘!我怎么去给她当耳目潜入你身边,你就算不信我,你这个都想不到吗?”远处有炊烟升起,正是万家灯火家人团聚的时候,花锦心中一片冰凉。陈亦安不是也不信她,他宁愿不信自己都不会不信她,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才爆出她的出身。哪怕等公主问罪了,他亦能平常心接受。
花锦看他沉默不言,也不愿再说,不信她说什么都是多余,她接连后退几步,像是在等他开口,终究等不到,花锦转身就跑。“花锦…”陈亦安只发出一声呐喊,他狂奔追上去,到处都看不到她的人影,他还没说,他信,他信她。怕她跑回家,又掉头就冲,戚存墨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亦安,你可有见到花锦?”“她没回来?”漫天雪花飞舞,她没有穿上披风,天色愈发昏暗,得知她没回来,陈亦安人像是被冰冻住。“你见到她了,这孩子一时接受不了,我本来不想同她说,只想她无忧过这一生,不知她从何处听来…”戚存墨话没说完,陈亦安已经跑出去了。他刚刚都说了什么,他有看到她眼中的泪,为何不先抱她。寂静的巷子连猫叫声都没有,他的姑娘不知在哪里委屈的掉泪。花锦跑得飞快,她不择路,那么多家门,没有一个是她的。陈亦安怀疑她怕她,也不要她。身后有马蹄声,花锦没注意,冷不丁车内有人开口。“姑娘,雪越下越大,我送你一程。”花锦泪眼望去是刘承载,理都不理他,自顾往前走。“我知道你如今心里难受,你不想亲自问问公主吗?”刘承载说出这句,果然花锦停下来。“她呢?”她的确想问她,不想认她做什么还要让她知道。“上来吧。”花锦身上衣裳头发被雪融湿,鼻子不知是冻的还是哭得通红。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都不怕刘承载,现在更加不怕,她是不认得路,有人带路更好。当下不客气的上了马车,这马车上垫着松软的狐毛,精致的小银丝炭炉里散着袅袅热气,门帘一放,车内登时温暖如春。片刻后花锦白才觉得脸上生疼,腿脚麻得没有知觉。“你不必和他置气,他不过一介铜锈商人出身。”刘承载递给她一杯热茶,这是他最瞧不起陈亦安的地方。“他再如何都比你好,不许你说他!”花锦捧着热茶不喝,狠狠地瞪着他。“好,他最好。”刘承载失笑,花锦像只被遗弃的小奶猫,炸毛不许旁人靠近。不准走刘承载带着她到另一个房间:“你身上湿了, 先换套衣服吧,我去禀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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