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陈亦安顺着她的胳膊慢慢往下靠,最后竟靠在花锦肩膀上。花锦太矮,他靠得不是很舒服,还往后挪了挪。花锦此刻欲哭无泪,想将男人沉重的脑袋拨开,抬起手看见自己身上这一身衣服,他能连夜去救自己,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坐直了身子,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就在花锦僵硬得要废掉的半边身子,陈亦安终于幽幽醒转,他刚醒来,雾蒙蒙的眼眸看了看花锦,又看看四周。他刚刚好像是靠在花锦身上睡着了,不过这怎么可能,最近梦里的花锦越来越贴合他心意。既然是梦,便让它长一些,他又闭上眼睛重新靠了上去。“陈亦安,你再睡,我这手就废了!”花锦忍不住了,还以为他醒了,她实在受不了。“我睡了多久?”陈亦安这下眼神清澈,看花锦呲牙咧嘴的按捏自己的手臂,有些赫然,他将花锦当成枕头枕了一路。“哎哟,我胳膊麻得抬不起,我这不是怕你撞上车壁,可不是故意的。”花锦怕他误会,自己不是趁机要接近他。“嗯。”陈亦安低垂着眼,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不知道花锦,像是在悬崖上走绳索,不敢挑破,又不想等她自己识破。她这样一个傻姑娘,从来就不知道相思成疾是何样,是夜里辗转反侧,是白日想见又怕见,是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她,是看不得她落泪,是她一笑就能百花绽放的欣喜。他想拥住她诉说他的难舍,可又怕吓到了她。他竟不知有一日他也能如此,瞻前顾后!被子还不等陈亦安再说些什么, 他们已经到了县衙。陈亦安压下心中百番滋味,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等到好好解决这里的一切,他要名正言顺的同花锦提亲, 他可以等她明白他的心意。赵老三夫妇被押入大堂, 再见陈亦安他已经换上了官袍。赵老三看抓住自己的竟然是县令, 被扯掉布团本还想大闹一场, 惊堂木一响,差点尿裤子。满脸横肉耷拉着头, 花锦不出现他还能狡辩,这下只有高呼大人饶命。不过就死死咬住只有花锦和小妮这一桩,花锦还是送上门的,他一文钱没赚到。陈亦安瞥了眼花锦, 原来一文钱是这个意思。“你既然不说实话就休怪本官无法护你。这堂外都是你那日所拐的女孩亲人, 本官这里人手不够,快拦不住他们。”陈亦安故作叹气。
本朝律法,逮到贩卖人口的罪犯,错手打死可不用偿命。果然, 赵老三听到这话脸色刹那惨白, 跪在他身旁的婆娘怕得嚎叫一声。“大人不可,大人容草民好好想想。”赵老三细听, 果然门口有嘈杂声。小妮和父母这时冲了进来,大叫:“大人要为我们做主, 莫让他再去祸害人。”要不是两旁衙役拦着, 他们非得将这千刀万剐的人贩子踢几下。知道陈亦安不是在说笑, 赵老三满头冷汗:“大人我说我说。”陈亦安挥退了旁人, 让赵老三好好的想好好的招供。花锦带着小妮一家出去,她先安抚他们, 毕竟一开始是想要震慑赵老三,没想到真看到人了他们会这么气愤。闻讯而来要冲进来打死人的更多是那些丢了儿女的,这么多年都找不回来。这里山高皇帝远,每年都会丢孩子,县令有派人找过,都没有任何线索,特别是这一两年,有些姿色的孩子,不管男女,简直就是父母一个转身孩子就不见了。等花锦安抚好村民,赵老三已经招供完毕押回去了,陈亦安和砚书在后堂整理口供。“大人他招了没?”“他说的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这么多失踪的孩子都和南风馆有关。”“你是说都是刘承载叫人拐卖的?他就不怕生儿子没□□吗?做这么多缺德事?”花锦现学现卖,刚刚门口卖赵老三最凶的就是诅咒他生儿子没□□。陈亦安整理好手头供词,砚书识相的退下去泡茶,天色也快发白了,这时候也睡不着,他干脆给公子泡壶茶提提神。“虽不知他是不是幕后主谋,不过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还有陈亦安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刘承载,为何会对花锦另眼相看?“那凭借一个赵老三也不能状告他吧。”南风馆规模那么大,岂是一个街头混子赵老三几句话就能扳倒。“你倒是长进了!”陈亦安站起身,这些日子花锦倒是学会了许多,没有听风就是雨,一听见是坏人就要喊打喊杀。“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和大人学的。”花锦接过砚书递过来的茶,借花献佛。“你说的一文钱就是指赵老三卖一送一?”陈亦安接过茶碗,有些思绪了才有心思打趣她。“扑哧…”砚书没忍住笑了出声。“他那是老眼昏花,有眼不识货。”花锦说完就察觉这么说有些不对,她又不是货。“好了,你回去歇一会吧,整夜跟着奔波。”陈亦安看她打了两个哈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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