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城,是雅拉人设立在乌兰山区北麓,与格尔汗大草原西部相接的一座边陲小城。秦骁解释说:“百里大人曾说过,如果万一出现重大的变故,不要通知任何人,即可前往哈林城。”沐颂好奇地问道:“苍伯早知道会有今日之变故吗”秦骁回答说:“不是。这是百里大人未雨绸缪,提前安排的紧急情况下的预案。”沐颂接着问道:“为什么是哈林城”秦骁回答说:“卑职不知。但是,卑职知道您如果要前往流放之地‘荒芜海’,那一定是死路一条!您或许都无法走到目的地。”沐颂想想也是,或许他们是不会让自己在流放之地活下去的,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他们”是谁他此时看到荀伯一路上激动不已,湿润的眼睛不断地四下张望,脸上的皱纹也随之舒展开来。沐颂记得母亲曾说,荀伯原本就是雅拉人,是雅拉城最忠诚的仆人,是看着母亲长大的。在她嫁入朝歌的那一年,跟随着她一起到了南方,从此便再也没有返回过北境。八天后,他们在一处大山脚下荒废的渡口,弃船上岸。下船之后,车队继续向前走。他们又再次坐进了那个密闭的马车内,不过这次心情却是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外面的风愈来愈大,呼啸着从车队中擦过。道路也越来越难以行走,直到翻越了几个山头后,不得不放弃马车,下车改为骑行。沐颂喜欢骑马,从小便经常与皇弟澈一起在城郊的跑马场模仿如父帝一般驰骋疆场,那是他们逝去的美好时光。改为骑马之后,便不用待在封闭幽暗的马车内,他也不禁觉得心清气爽起来。心想,或许是母后已经先于他们回到了北境。随秦骁同行的有八人,都是一身的夜行衣。一行人一路向北,翻山越岭,天气渐渐地越来越冷起来,他们已经踏入了北境内。一路上荀伯难掩心中的愉悦,话语也多起来,从他的口中沐颂知道他们经过了那些从小便耳熟能详但从未踏足过的地方——上野、乌图、雅拉河谷、木格等。但是,直到踏入大草原,沐颂才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来自极寒之地的寒风凛冽。初冬的大草原已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呼啸的寒风夹着雪粒如刀割一般迎面吹来。他紧紧地裹着从朝歌随身带来的貂皮披风趴在马背上艰难地行进,强撑着前进。一行人沿着山麓与草原的交接地带,转而向西,一路行进。在进入草原后的第二天,黄昏时分。眼看着夕阳即将落下,他们正在一个山坡旁忙着搭建过夜的营帐。这时,忽然上百的人马似乎是从天而降一般,卷起草原上的残雪与枯草,向着他们冲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敌方队伍中除了有十来个身着御前铁卫服装的人以外,还有许多身着怪异的人。荀伯小声地说道:“是撒贝人。”他曾母亲说过撒贝人与雅拉人一向是宿敌。看来这些御前铁卫已经收买了这些撒贝人来协助追杀。就在那时,为首的一名身着御前铁卫黑亮盔甲的人,手持“圣君金牌令”走上前来。只听他大声说道:“废太子颂,接令!”他知道这是只有帝君才有权颁布的“圣令”,但是父帝刚刚驾崩,难道这么快已经有了新任帝君了只听那人清了清嗓子,朗声读道:“孤兄废太子颂,令即可前往流放之地。违者立斩!”“孤兄”
沐颂心头一震,是皇弟澈登上了帝位是他要追杀自己他一下对此还难以接受,怔在当地。这时,又听那御前铁卫厉声说道:“秦骁,你好大胆!拿下!”然后手一挥,一堆人迅速地将他们围了起来。就在那时,沐颂看到秦骁也是一挥手,并不多言语,双方即可就厮杀在了一起。那御前铁卫再次厉声大喝,“秦骁!你敢抗命吗!太后早就看你有问题!”“太后”沐颂心里又是一愣,“太后”是指皇弟澈的母亲——帝妃染蝶吗但现场的情势,不容许他多去想。只见那秦骁也不理会对方的喝斥,率领着黑衣人拼死搏杀,仿佛个个都能以一敌十!然而,毕竟双方兵力悬殊过大,饶是秦骁这边个个武艺高强,英勇善战,也很快便有数人受伤倒地,眼看着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他们或许难逃一死了!就在那时,忽然又起风了!草原上夹杂着雪粒的刺骨寒风,吹得人都无法睁开眼睛。沐颂用力将貂皮披风挡在面前,透过缝隙看向众人。双方的战斗也因此变得艰难而缓慢,强劲的寒风使人立足不稳。秦骁忽然带着一个人撤退到他和荀伯身前,趁着场面一度混乱之际,在凛冽的寒风掩护下翻越了山坡,向着草原深处奔去。夜色渐浓,加上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狂舞。他们拼命地向草原深处逃去,看不清方向,只有耳边呼呼地风声。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感觉已经深入草原了,才慢慢放缓了脚步。秦骁仍然保持着警惕,默默地不作声。其实,现实情况并没有他们预期的那么顺利,或许是草原狂风影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实际上经过大半夜的奔跑,也并没有逃出去多远。在凌晨时分,他们又隐约听到了小股人马的马蹄声渐行渐近。秦骁立刻警觉起来,坚定的眼神说道:“大殿下,你们先撤。”但是,就在那个时候,沐颂发现任凭怎么抽打,坐骑马儿却只是原地踏步拒绝前进,而且开始显得焦躁不安地乱转。这时,熟悉草原的荀伯看出了事情的蹊跷之处,说道:“我们可能遇到更大的麻烦了,周围可能有草原狼群!”马儿要比人类对大自然界的潜在危险更加的敏感。草原狼的出现,让马儿开始恐惧地驻足不前。可就在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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