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似的跑出去,气喘吁吁在楼下平復气息。
不多时,方才见到的那个女孩子也跑了出来,脸色像被热水烫过一般,比她还着急,匆匆拦了辆计程车离开。
卫昔这才回神,在楼下怔怔站了许久,想起自己没拿钥匙,于是折返回去。
正好看到周司惟接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喝,周身有很凉的酒气,仿佛大梦初醒般揉着眉心。
她却觉得自己如在梦里,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你喝酒了?」
「一点。」周司惟简单答。
他神色一如既往,卫昔将其余好奇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那晚后来二人一起下楼,雨仍然下着,周司惟撑了一把黑伞,路经花坛边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在雨夜瑟瑟发抖,甚为可怜。
在所有亲朋好友裏,她为人善良大方,聪慧得体,是标准的「女神」。
但卫昔看着那一窝可怜的小猫,心里却有肆虐的快感。
可怜吗?她从小独自呆在空寂黑暗的别墅,比它们还可怜。
她以为周司惟是和她一样的人。
但他停下脚步,目光下落,顿了一顿,将伞放到那一窝小猫的旁边,为它们遮出一方天地。
卫昔愕然。
他戴上帽子,拉链拉到下颌,与她道别,走进雨中。
那一刻,卫昔忽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周司惟。
几天之后,她正式见到了那个女孩。
身高腿长,长相明媚又精緻,大眼睛里装满不谙世事的天真,一看就是从小被保护得极好。
娇娇气气,又软又甜的女孩子,是卫昔以为,周司惟最看不上的那类性格。
可他偏偏喜欢。
卫昔头一次在周司惟眸中看到可以被称之为温柔的神色,就是在他望向那个女孩子时。
那样专注,那样深情,仿佛全世界,他隻看得到她一个人。
卫昔不能理解,他喜欢纪筝什么?
若单单是因为漂亮,她不认为周司惟是那样肤浅的人。
他们根本不合适,纪筝什么都不懂,隻会给周司惟带来麻烦。
卫昔以为,他很快便会腻烦这段无聊的恋爱。
就算他不腻烦,以纪筝脆弱天真的性格,稍稍一撩火,先支撑不住的一定是她。
于是卫昔故意在合照时站到周司惟身边,故意发合照,故意在看到纪筝时,微微一晃,搭上周司惟的手。
这些小细节看起来没什么,可对于初次恋爱的女孩子来说,足以挑动她敏感的神经。
机会很快就来了,当卫昔看到那张申请书时,忍不住在心里扬起唇角。
她如愿以偿,周司惟身边,终于又隻剩下她一个特殊的。
可又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的。
周司惟好像被人抽去了活气,或者说,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一朝崩塌,真箇人看起来冷漠地叫人心悸。
他开始频繁地往灵普寺去,几乎以一月一次的频率,办公室裏点上沉香。
某天深夜,卫昔和路子霖喝酒,从他嘴里,隐约了解到一点周司惟的身世。
更让人心惊。
卫昔想,若是自己,恐怕隻会厌恶这世界,或是自暴自弃,或是与它一同毁灭。
总归不会像周司惟那样,甚至能在雨夜,为一窝小猫撑伞。
她忽然隐约明白了一点,周司惟为什么会喜欢纪筝。
那几年,风行以锐不可当之势发展,很快市值破千亿,成为新一代神话,被无数人敬仰。
所有人都以为周司惟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或是杯酒释兵权,打压他们这些从一开始追随的人,把权利集中到自己手中。
可是他没有,他厚待所有人,外人谁不赞一句重情重义。
也有说做表面功夫道貌岸然的,周司惟全然不在意,他一向懒得去封媒体的嘴。
风行新的办公楼建在南城中心,高耸入云的建筑,在最顶层,总有一种危楼欲塌之感。
很多次,卫昔在门外,看到年轻男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沉默着,转动指间戒指。
功成名就,世人追捧,他却仍然像孑然一身,孤寂落拓。
卫昔看在眼里,心尖泛起一阵阵被碾过般的心疼。
沉香浅浅飘散,她知道,他这些年,失眠很严重。
他眉眼会生动笑起来的日子,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凝视纪筝时。
野棠花落,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他活在回忆裏,回忆从外侧温暖他,也能从内裏开出针尖麦芒的花。
卫昔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爱情从来没有合适与般配,爱情隻有心动。
她隻是太不甘了而已。
周司惟的深情与偏爱,无人不嚮往,无人不想成为那个例外。
卫昔总在想,纪筝凭什么,却不曾想过,爱是无理由,是心动,是于千万人中,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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