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果思绪转的飞快,不过须臾便定下神来重新指挥。“仲城主,你正面与他缠斗,小五,你负责四周偷袭的枝桠,有遗漏的我会帮你处理,小四,听我指令,瞄准他的左手食指。”“收到。”九爻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盛元钰见他这模样便知道是那人的手段,因他无法突破结界过来,却可以靠炼妖壶达到控制九爻的目的。“仲宁,他身上的应该是灵族的石精树,种子覆盖在石头之内,遇血则生,若是长在人身上能强化肉体,你若是手下留情,我们怕是都要葬身海底了。”仲宁无话,手上大剑铛的一声撞在九爻的胳膊上,发出刺耳的锐响,一时间他虎口发麻,差点松了手。“你敢护着妖族,本座今日先杀了你!”地上的碎石随着九爻的灵力旋成一把巨大的石剑,接着紫光璀璨,巨剑竖直向上,急速旋转,然后弹射成无数小剑射向仲宁。这是扶摇天宗的天剑阵,每一个内门弟子都会,只不过灵器等级和自身修为决定了这招式的威力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九爻如今已今非昔比,虽然手里没有好武器,灵压却远胜仲宁。这剑阵取海底石而来,又夹杂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树枝,要不是小五得了南果的指令专门处理四周的树枝,他绝不能全身而退。“小丫头,你找死!”九爻也发现了他们两个人在合力对抗他,原想着先解决小五,可是这丫头却真是厉害,他如今这一身石盔,便是最锋利的剑也要退避三舍,可她竟以一双肉掌,毫不退缩地拍了上来。破军在她手上舞成一道流光,只见那些张牙舞爪的枝桠不断碎裂,沉入海底,如万年前便消失的族群,再次回到了寂静之中。南果不断提示着两人周围的环境,深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九爻虽占了环境之利,却在对战中没有得多大的便宜。“仲城主,全力正面冲击。他把自己的命门保护的太好,以你现在的攻击强度,他一只手就能对付你们。”仲宁脸色有些不好看,南果固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己心里却过意不去,这里有无辜卷入的人,他不能让别人也跟着送命。想到这里他终于放下幼时的濡慕之情,不再犹豫,纵身跳到九爻的正前方,举剑便与他斗了起来。他比起小五要更熟悉九爻的招式,眼前浮现的是小时九爻一招一式授业的场景,如今他们两个却这般刀剑相向,如何不难受。“哐!”又是同时出手,两个人像是完全洞悉对方的心思,每一招都会撞到一起,可是即便如此九爻的左手也依然垂在身侧,就更不必说左手食指,在这么暗这么远的距离,想要直接命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倏然,仲宁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下的剑势突然加快,连续几个剑花灵蛇一般突刺到九爻的右手手腕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九爻松了手,轻轻将剑往上一抛,上半身往后微仰,左手便抬起准备接剑。这是仲宁小时候头一回与九爻比剑,他故意逗自己的玩笑。没想到如今,他竟然真的还记得。
虽然只是一瞬间,九爻便意识到了问题,可是小四蛰伏许久,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南果指令一下她的灵弹便准确无误地打穿了指甲,也斩断了石精树与他的融合。九爻的嗓子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接着下半身的树枝挣扎摇晃,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力量。“小……宁……”听到这熟悉的呼唤,仲宁立刻上前,什么都顾不得将九爻扶在身上。“师兄,你撑着点。”九爻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来,梦里面他被炼妖壶里的意识控制,在这海里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我原本就该死了,你不必难过。”仲宁看着他清明的眼神,眼眶一热,“我们先回去,有什么话你跟爷爷亲自说。”九爻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脑子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小宁,杀了我。”仲宁想都没想便果断拒绝,“不行!”九爻攥着他的手,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告诉师父,上玄很不对劲。我虽没查到准确的证据,但岁寒宗在多年前似乎就有些不安分,这事不仅仅是三宗之间的暗自比拼,更重要的怕是与妖族甚至灵族扯上关系。人族安逸太久了,结界一旦被扯破,恐有灭族之难。”石精树被强行扯离他的身体,便连他仅剩的一丝力量也带走了。全身的肌肤迅速萎缩,仲宁眼睁睁看着他在呼吸之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干枯模样。“师兄!”九爻唇角轻抖,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他安慰道:“能有机会再见到你,已是我之大幸。那炼妖壶是解开秘密的关键,它的主人控制我十年,只为在这海上暗驻,了解东岚海天界的形势,若是把它交给师父定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他气息艰难,心中又是遗憾又是庆幸,“杀了我,别让他们再利用我,我这身体也不要带回去,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绝不能让宗门声誉受损。一定……一定要记住。”仲宁眼眶模糊,喉头哽咽,还没等到他再劝,九爻一直紧握住他的手骤然松开,滑了下去。石精树没了宿体,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原本落了一地的乱石全部开始嘎嘎作响,南果一扫真是不得了,原来这石缝里全都是石精树的种子,刚才因为其中一颗吸收了九爻的血肉和灵气而复苏,如今它把这些力量传递到其他的种子上,这些东西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迅速在海中蔓延,周围的生物被这些枝桠碰到,立刻成了它的养分,无一幸免。“快点走!”仲宁抱着九爻的尸体不肯动,盛元钰只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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