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钰站在城楼上,听着底下的哭嚎和怒骂,看着人群疯了一般拼命地挤作一团,依然平静地拨着佛珠。“主上,一定要这样吗?”佛珠每走一颗,千化城上空的结界便增强一分,抬头看去,无数的符篆织就而成的金色灵网,将这座庞大的城市无情地与外界隔离开来。“如果今天我直接出城,三哥那边一样有话说,疫病当前我身为皇子不顾百姓,率先出逃,你觉得结果会更好吗?”影蹲在屋顶上,将整个内城一览无遗,原本该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今夜这城门口的挣扎却平添了几分悲壮。“更何况……”更何况小二妙手仁心,对这些病人无法视若无睹,如果在这里出了事,南果想必会很难过吧。远远地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影立刻消失在空中,盛元钰回头,真是说曹cao曹cao到。“二姑娘。”小二气喘吁吁地,见他人在灯下,赶紧走上前把手镯递了过去。“师姐找你。”说完她人就原路跑了,只留下盛元钰莫名其妙拿着个镯子,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回事。“盛元钰,看不出来你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久违的声音在夜色中散开,像天空接连落下的初雪,清泠如梦。盛元钰心头一跳,慢慢举起了手镯。“南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寂静,南果觉得他的声音带着点陌生的灼热,她赤脚坐在窗台上,抬头看向夜空调侃:“怎么,这东西太稀罕,吓到六殿下了?”盛元钰觉得底下吵,顺势跳上屋顶,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他看向岁寒宗的方向,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散了不少,“这东西可不止是稀罕,上玄除了你们师姐妹,应该没有人有。只是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我没有。”南果忍不住扬起嘴角,“你有也没用,这东西现在还在实验阶段,只能联系我而已,对你并没有什么大作用。”盛元钰笑而不语,伸手在镯子上摩挲了两下,几乎可以想象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有些得意又有些刻意的一本正经。南果想起正事,抱起膝盖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去的千化城?”“两个月前。”南果听到这里心里像是被谁挠了一下,她心思极快马上笃定道:“云晨是被你逼来岁寒宗的。”“没错。”“你……”你是为什么?南果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吞了回去。来岁寒宗之前,盛元钰就说过,定阳真人和风无涯在对妖族的态度上泾渭分明,只要有机会能挑拨,无论是盛元钰自己,还是南果,都能受益。他不过是做了他原本就打算做的事情,于她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云晨是被乌里救走的,恐怕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南妖域和北妖域要联手了。如果他们都是风无涯和三皇子的联军,千化城这血灵虫疫肯定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你这场仗可不好打。”盛元钰嗯了一声,将手镯拿近了些,“南老板说错了,是我们这场仗可不好打才对。”南果默了默,对他的不客气有些无语。算了,这男人无赖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帮我转移了定阳的注意力,这一次我自然会帮你。”“只因为这个?”盛元钰的声音懒懒的,似乎是贴着镯子,南果觉得那呼吸的热度烫了脸,赶紧抬手拿远了些。“……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盛元钰听见她的狼狈,心情甚好。“我以为,南老板对我多少有些情意才是,看来似乎是我想多了。”南果一激动,脚趾头磕在墙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盛元钰听她痛呼了一声,忍不住笑弯了腰,“看来是说中你的心思了。”南果一边抱着脚,一边怒道:“你少不要脸,我看是你的心思还差不多。”“没想到南老板这般了解我,咱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呢。”南果闭上眼,深吸两口气,这人就是嘴炮十级,看在他还有些担当的份上,不要计较了。“你既然封城,应该是有打算了?”盛元钰也正经了些,“血玉灵虫对灵气太敏感,若是强行取出,便会即刻吸光宿主,二姑娘建议先将宿主集中然后再想办法以香饵引出,在没有找到母虫之前,这是能够保命的唯一办法。”南果知道这种类似传染病的东西,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原始的隔离是控制局面最有效的办法。“病要治,人心更要稳,你不要小看普通的人,当他们是一个个体的时候尚能冷静分辨,若是一群人便很容易失去理智和判断。此事若是三皇子为之,他必有后招,你选择封城,他只消稍微煽风点火,千化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她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此一举,盛元钰出身皇家,对于人心的了解自然比她更胜一筹,便赶紧掩饰道:“算了,你只当我胡说。”盛元钰心下却是波澜起伏,这家伙明明心里也担心,却还能这么冷静地点出问题之所在,比起城主府里那些慌着收拾细软的官员们,真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南老板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放心。”南果觉得他这话说得实在暧昧,咳嗽了一声强行结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叫小二与我连线就行,我先挂了。”她不等盛元钰回答赶紧撤了灵力,明明是深冬,不知为何却热得厉害。脑子里头千头万绪,风无涯这局是断不能让他成的。且不说小二的安危,千化城里万万千千的百姓,如何能因为这些个人的野心失去性命?千化城封城的消息第二天便传到了宗里,不少弟子家人都在城内,很是忧心。琴峰一战,定阳真人不想让其他弟子多心,便干脆让南果近身伺候。便是去主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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