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大火所吞没,坍塌一地的碎玉残珠。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祸临头见人心,惜命者四散奔逃,贪婪者用布兜着随手捞出的金子,边跑便洒落一地的银辉。
无人在乎一个少年的生si,他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如身处于炙热的阿鼻地狱,双目间的光泽渐渐消去。
爹娘赵家——
——赵家完了。
他亲眼看着那旁支家主杀了爹娘,夺走赵家玉牌,指使仆从四下放起大火,要将赵氏本家赶尽杀绝!
年幼的少年只能懦弱地藏身逃命,却也还是躲不过劫难,到底还是要si在这府邸中。
明明昨日方才是他的生辰。
爹娘为了讨他开心,还特意为他请来了胡人戏,看那狮虎杂耍,开心道:“我儿乾天,将来定是龙虎之姿,要成一番大事业!”
对不起,爹、娘孩儿不孝连为你们报仇都做不到。
屋檐在烈火中悉数垮塌,将少年的脊骨都给压弯。他的指尖在地上都抠出血来,满腔怒火无处可去,只将他自己给燃尽。
少年闭上双眼,惟愿化作厉鬼,让那仇人不得解脱之际——
“你确定吗,旺财?真在这儿?”
“吼!”
“福来你也去帮帮忙——欸,找着了找着了!”
“”
——有一抹光,在眼前。
逆着光,有一虎头和一狮头,正俯首望着他,利齿间还隐隐有咆哮声在低吼着。
叮铃、叮铃。
他的视线却被一双yuzu所夺去,少nv声音却b那脚踝上挂着串的银铃还要清脆,清楚道:
“喂,还活着不?”
他的手腕忽然一疼,那白虎直接叼着把人拖了出来,甩到自己背上去,还凑到那少nv跟前邀功。
他直到此时才看清她的模样。
少nv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胡人的薄裙头纱,乌发束成两支鱼骨,长及腰腹,跳起舞来能打成旋,好看极了。
她坐在一只黑狮背上,歪过脑袋来看他,眼睛好似剔透玲珑的玉玛瑙,让他在生辰宴上就看得移不开眼。看得连娘亲都悄悄来问他说,可是中意这胡人小姑娘?咱买下她可好?
“嗯,还有气,应当是活着的吧。”少nv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端详着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吼!”“吼!”“喵~”
载着她的黑狮和驮着他的白虎一齐吼了一声,连俯在少nv肩上的二尾猫也应了一句,迅速离开逐渐在坍塌的楼阁。
猛兽步如疾风,他无力地趴在白虎背上,任由这奇怪的少nv将自己带走。
拂过面上的不再是炽热的烈火。
山野间的清风袭来,他看着一旁黑狮背上坐着的少nv,张了张嘴,喉间却尽只有烧灼般的g涩,令他说不出话来。
而那少nv瞥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要问些什么,冲他一笑。
她的耳边挂着耳坠,玉做的,水头一看就掺了假,放往常根本入不得赵家的眼。只是狮虎多动,那双耳坠在他眼前一晃一晃,似要晃花了他的眼。
晃得他眼中又起了光芒。
他们身后是滔天的大火、倒塌的府邸,是他再也没有了的家。
——可他此刻眼中,却只剩下她的笑。
带他同一切灾厄远去,救他于阿鼻地狱当中,在山野间哼起他听不懂的歌谣。
轻轻地唱着。
男人睁开眼,眼前记忆已凝结成一抹r白的神识,在他眼前静静飘着。
触及仿佛就能再听到那一首歌谣。
“”
指尖微动,终究不再触碰,而是翻手挥去。
那抹神识飞入不远处的一盏未燃的灯中,灯身上雕刻着的蝶飞凤舞便顿时活了过来,四处游走,直至聚集至中央的一点灯芯。
灯芯腾地一下燃起火焰。
这一星烛火照不亮昏暗的室内,只映出男人如刀削般的轮廓,火光温暖。
男人凝视着它,让这烛火在惯来狠厉霸道的眸中燃烧,沉默而无声。
四周壁饰光华流转,金造的大佛落下慈悲的注目,念一声痴妄。
——尊神者,财富本身,可也有“贪”?
男人不言,不语,只孓然一人,看眼前烛火摇曳。
白乐在天府g0ng里蜗居了好些天,也战战兢兢了好些天。
应妙多宝真君喜宴上闹的那一出戏码,正为九重天上热议着。好在仙神们大都在感慨财神爷的不循常理和张扬霸道,没几个人在意那莫名被叼着耍一通的nv仙,让司命不必再为此烦恼。
司命已为了太徽上仙一事转成了个陀螺,谁都能来ch0u两鞭子的那种。
那位太徽上仙距真正的尊神只差一步之遥,此次情劫甚至可能是他登顶之际,意义自然非同小可,容不得司命出半点差错。连本来说好为白乐打听那三只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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