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 呼延南音惊颤了一下。他看向伯景郁和庭渊,两人都无比淡定。心中便更是狠跳了一下。此时他也明白了,伯景郁来小路村根本不是为了查税, 而是为了闻人政的案子来的。闻人政宁愿咬死自己奸污了姚家姑娘,被送上京城接受审判, 也不愿意留在中州, 宁愿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京城复核案件的官员身上,也不愿意信任中州的官员能够还他一个清白。他不敢再往下继续想, 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知道这些。伯景郁看向呼延南音, 见他此时的表情,便明白他已经想通透了, 说道“呼延公子,一切确实有你想的那样。”呼延南音忙道“殿下, 南音必会守紧自己的嘴,不会泄露出半个字。”伯景郁“下场你是知道的。”呼延南音更加恭敬低腰“请殿下放心。”即便他与伯景郁关系如今看着不错, 可伯景郁到底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他连臣子都算不上。庭渊出声缓解了紧张的气氛,“闻人政不信任中州的官场, 姚家姑娘死前两人不知道在查些什么,我想他们或许真的是查出了什么, 引来了杀身之祸。”平安挠头“公子,你的意思是姚家姑娘的死不是自杀是他杀”庭渊走到空余的椅子上坐下, 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伯景郁坐到了他的身旁。“我是有这样的怀疑。”庭渊拿起茶壶,晃了晃,里面还有水, 为自己倒了一杯,话说多了他有些口渴。呼延南音立刻将自己那一壶茶水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顺势坐在了另一张空椅子上。呼延南音心有疑惑,“你为何会认为这姚家姑娘是他杀呢”杏儿和平安也投来好奇的视线。庭渊道“假设姚家姑娘是自杀的,那么她留下的信件指证闻人政奸污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呼延南音思考了一下,说道“与现在并无分别,她的家人上衙门报案,衙门抓捕闻人政,随后展开调查,衙门会对姚家姑娘的尸体进行查验,那么结果很快就能查清。”庭渊点头“那你再想想发生了什么。”“闻人政刚被押送到总府,姚家就起了大火烧死了一家六口。”庭渊道“姚家六口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人灭口。我们已经抓到了杀害这一家六口的凶手,姚家六口惨遭灭口的原因我们也推理出来了,那么你再往回推,姚家姑娘真的被奸污后自杀,她的家人将来到了总府就是有力的证人,尸检也能发现问题。”呼延南音道“可这不是恰巧证明了闻人政奸污了姚家姑娘。”“不对。”说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庭渊“相反恰恰证明他没有奸污姚家姑娘。”平安已经彻底听懵了,“如何证明的”庭渊看他们已经被绕进去了,解释道“如果闻人政真的奸污了姚家姑娘,这六人死亡对他就是最有利的局面,他只要咬死不认,这就是死无对证,姚家姑娘的尸体和他的家人都被大火烧成了焦炭,一具焦尸已经不具备查验是否被奸污的条件,这点可以理解吗”众人点头。庭渊又说“至于他为什么认下罪名,是因为他要上京,中州没有他信任的官员,或者说他信任的官员也扭转不了这个局面,只有上京复核案件这一条路可以走,而他又被杀死在了上京的路上,背后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他摁死在中州,他死在中州这个案子就结了,他就是奸污了姚家姑娘,至于姚家姑娘一家六口的性命是不是他找人杀的不重要,他们本就是被牵扯进来无关紧要的人物。”伯景郁猛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么照着这个思路,他们杀姚家六口,就是为了逼迫闻人政认罪,押解他上京,然后将他弄死在路上,让他无法沉冤得雪。”“极有可能。”也是在这一瞬间,庭渊才意识到背后可能比他想的还要阴暗。这根本就是有人精心为闻人政策划的一个死局。无论闻人政是不认罪名留在中州被罢官,还是认下罪名被押解上京,都是一条死路。“你说,闻人政是否知道这是一个必死的结局。”庭渊问伯景郁。伯景郁摇头,他也不知道。可庭渊却说“我觉得他知道,他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却在向我们诉说千言万语。”此话一出,所有人后背发毛。闻人政那么聪明,他怎么会想不到背后的人要他死。他与巧娘说自己必须上京城,是因为他知道,上京城或许还有机会,可留在中州,他肯定没有机会。或许是上天眷顾,让他与伯景郁相遇,让伯景郁卷进他的案子,这才能让他们查到这里,冥冥之中一切都关联上了。猛然间,庭渊的脑海里一根弦像是被人拨动了一下。“不,不对。”伯景郁看他有点神神叨叨的,问道“什么不对,哪里不对”庭渊道“我分析错了。”“啊”呼延南音也懵了。庭渊猛然转头看向伯景郁,给伯景郁看得毫无防备心头一跳。“浮光县那晚雨夜,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初见闻人政时的情形。”伯景郁认真回想了一下,说道“他除了惨,没别的了。”当时的闻人政确实很惨,手脚被磨得皮肤溃烂。庭渊问“他可曾看过你”伯景郁又认真回想了一下,点头“看过,他在角落里靠着,应该看过我们每一个人。”伯景郁知道庭渊不会毫无由头地问他这些话,“你可是在怀疑什么”“他是上一届科举的考生。”伯景郁也被庭渊这个想法吓到了,“你是说他认出我了,想和我传递消息,所以才被杀了。”庭渊轻轻点头。“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震撼到我了。”伯景郁原本平静的一颗心,也被庭渊这一句话搅弄翻涌无法平息。早几年的官员,确实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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