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她也没那个心思与谢斐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道:“那个姑娘怎么回事,为何还在东宫?还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谢斐道:“儿臣让她留下的。”舒皇后几乎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才能听到这种话从谢斐的嘴里说出来。留一个姑娘住在东宫,意味着什么,想必也不需要她提醒,她这个自小克己复礼,严以律己的儿子,比任何人都清楚男女之间的界限。便是因此,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一个贵女能得到他的丝毫青睐,全因他进退有度,从不会与没必要的人和事产生过多的接触。而如今,他竟是把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留在东宫?舒皇后重重叹了口气:“母后派人去查过了,淮州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姑娘。”谢斐从不觉得这种事能一直瞒下去,当初他也是因为被婚事催得心烦,才随意瞎诌了个借口,换来了大半年的清静。舒皇后:“既然那姑娘并非与你有旧情,你这样将她留下来所为何,是要纳她进你的东宫,还是要她做宫女伺候你?”谢斐垂眸望着桌前的青瓷杯盏,茶水还缓缓冒着热气,他浓长的眼睫沾了湿润。“母后,定要给她个名分?”舒皇后凤眸沉沉:“你还不打算给人家姑娘名分?且先不说她家世如何,看来这太子妃定是不行了,本宫即便不看重她的身份,那文武百官,盯着你太子妃之位的那些大臣,又怎能接受?本宫瞧她也算灵秀听话,良娣倒是可以允一个。”谢斐蹙眉,“儿臣留她下来并非是男女之情,有些事儿臣也不愿多解释了,母后若是还有事,先忙吧。”舒皇后瞪他一眼:“你还赶母后走?”谢斐沉默。舒皇后一时也觉得心累,她一向看不透这个儿子,他永远都是把心事藏起来,不对任何人说,自从他五岁后,就像没了喜怒哀乐。他的人生,好似已没什么值得他停留,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人和事了。“罢了,母后也是为了你好,关于成婚一事也并非是母后着急,你可知近日群臣上书要求太子娶妻的事已经闹到你父皇都要压不住了?”这个太子妃之位,可不仅仅是太子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大祁的事。朝廷官员谁家没有适龄的姑娘,哪个不想嫁到东宫来?即便身份不够做太子妃的,只要太子娶妻了,还可以做侧妃。谢斐:“儿臣知晓。”舒皇后将那盏茶一饮而尽,叹道:“罢了,那边母后会想办法让你父皇压下,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多拖到明年。”说罢,舒皇后起身,嗯了一声又道:“这茶煮的不错,比坤宁宫的醇香。”谢斐:“……儿臣晚点让宫人去坤宁宫当差。”姜唯洇回了自己的房间后,一窝蜂的宫女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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