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先前就常听陈太妃提起,说是阿璎这孩子懂事孝顺,她很是舍不得。”庄太后放下身段,好声好气的道:“不若这样,过两日哀家办个宴席,在人前将她指给皇帝。”
众人皆知庄太后为天子的子嗣一事操碎了心,也时常在宫中举办宫宴召适龄的贵女入宫。只是她做不了天子的主,只能旁敲侧击。
她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陆崇倒也不好继续无动于衷。
“母后体谅朕,朕本该领情。”他沉吟片刻,方才道:“只是眼下她不便前来。”
陆崇的话让庄太后心中一动,难道顾璎生病了?不能在人前露面?
思及此,她故作关切的问道:“阿璎这孩子哪里不舒服?可让太医瞧过了?”
陆崇刻意压了下唇角,才不疾不徐的道:“已经让刘太医请过脉了,阿璎怀了朕的骨肉。”
在听到请刘太医瞧过时,庄太后没有太意外,只是想着陆崇果然对她上心。直到听他说顾璎有了身孕,庄太后愣住了,手里捻着的佛珠掉到了锦垫上,她甚至也没有察觉。
“阿璎有喜了?”状态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这可是真的?”
陆崇颔首,淡定的补充道:“已经两月有余。”
将阿璎有孕的时间往后推,是阿璎主动要求的。若在白鹿事件前她就怀上了身孕,只怕会让人对那件事的定性产生怀疑,从而浮想联翩。
倒不若让人以为两人是从那时候才开始在一起的,方才名正言顺。
“她怀上了?”庄太后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不是说顾璎不能生,嫁给陆川行三年都无所出,甚至陆川行都没有纳妾——
她到皇帝身边才多久,怎么就能怀上身孕?
有没有可能,她是假孕,借此进宫?
庄太后才要张口时,不期然对上了天子深邃沉静的墨眸。
对于将近而立之年尚且膝下空虚的天子来说,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自己若质疑,定会让他不快。
且刘太医诊脉过,定然是万无一失的。
“哀家要当祖母了!”庄太后顿了顿,说话时眼中泛着泪花。她抬手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哀家这是欢喜极了——”
“阿璎这胎可好?倒不知是男是女。”她一叠声的说完,旋即又道:“皇子公主都好,让她放宽心好生养胎。”
“哀家去看阿璎罢,她月份浅的确不宜劳顿。”庄太后俨然一副盼孙子已久的慈爱祖母姿态,对先前不喜的“儿媳”也热情起来。
陆崇神色淡淡,只是道:“母后好意朕心领了,朕会看着安排的。”
庄太后欢喜的就要让人去开库房取补身子的药材,若非已经到了宫门关闭的时候,她就要派人送出去了。
“皇帝放心,哀家会来把这件事圆好。”她神色恳切的道:“无论皇帝给阿璎找了怎样好的身份,有太后之命,总能更名正言顺些。”
太后焦心皇嗣的事,给皇帝送人再正常不过。这是皇帝头一个孩子,为求稳妥暂时不对外说,也是人之常情。
“当年是哀家太怯懦。”庄太后眸中含泪,唇边的笑意淡去,叹道:“这些年,哀家一直都想弥补当年的过失……”
陆崇似是有所触动,过了片刻才淡声道:“朕会考虑的。”
自从答应了陆崇见太后,顾璎心里总有些不安。
庄太后从第一面见她,就因为陈太妃的缘故,她有种被微妙审视的感觉。
她是别人的儿媳,庄太后对她尚且不喜,更何况是二嫁进宫,只怕庄太后心里更加别扭。
正在她忐忑的等着陆崇安排她进宫觐见太后时,家里先送来了拜帖。
下帖子的人定远侯夫人江氏,是她们娘亲的远房堂姐,听闻她们姐妹在京城,准备来看看她们。
“定远侯夫人我在码头时见过,当时她来逗过宁哥儿和慧姐儿。”顾瑜听罢,有些惊讶的道:“可她怎么会知道咱们住在这里?”
话音未落,顾瑜自己隐约有了答案。
这里是天子找的地方,若非他授意,没人会知道这里。
天子这是要给阿璎找个更好的“娘家”。
果然在当晚,陆崇又一次从宫中来了这里,顾瑜带走了孩子们,让他们两个说话。
“阿璎,陆桓偶然发现定远侯夫人跟令堂沾亲,我也觉得多门亲戚没什么不好。”陆崇扶着顾璎在软榻上坐下,见她沉默着,心里有些打鼓。
先前秦自明和陆桓他们出谋划策,说是干脆给顾姑娘认个干亲,直接换个身份进宫,谁敢说什么不成。
陆崇却觉得不妥,顾璎对顾家四爷夫妇有很深的感情,贸然认亲不妥。
他思来想去,又让陆桓从顾璎姐妹的娘亲江氏身上着手去查,看看有没有能论得上亲戚的人,竟真的找到了。
虽是两边已经没了走动,往上数几代江氏和定远侯夫人江氏确实是同宗的。
问过定远侯夫人的意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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