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声飘到船尾,季初樱听了心中不由得一紧。镇上、年轻人、尧国、蓝眼睛,好熟悉的感觉,难道他们说的是
“几位大叔,请问那个年轻人为什么挨打?”她急问。
“不知道,我们只看见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头下停地唤手下打他,可能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吧!”
她怎么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走,他回去定要遭殃,对单于淳来说,他并非什么座上宾,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不高兴的时候大可打个鲜血淋淋,警告他从此要乖乖听话。
从未亏欠过任何人什么,此刻满怀愧疚的她,激颤着揪心的感觉,坐立难安。
船越行越疾,风也越吹越大,她不得不抬手护住飞扬的发丝,指尖触到发髻的一刹,心里的疼痛达到了极点,那只木簪,让她没有办法再逃避。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耳际不怎么,忽然响起这句诗,彷佛有个声音在不停提醒她,不能就此溜之大吉。
平凡人投桃报李,君子以美玉赠答木桃,就算不做君子,难道她连最起码的良知都没有?
“老爷爷!”她激动的呼唤船家“可以把船驶回去吗?”
“驶回去?”船家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小姑娘,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季初樱拚命摇着头“我不想去杭州了,那预付的银子我也不要了,只求您把船开回刚才的镇上。”
“不行!”船家一口拒绝“来来回回的一折腾,天都快黑了,船上还有别的客人呢!小姑娘别这么任性!想改道呀,等到了前面的码头,您再自个儿雇车回去吧!”
“您不答应?”季初樱脱下丝履,站在船边“您若不答应,我就自己游回去!”
船在河中行,水流湍急、波涛汹涌,她这一举动,看得四周诸人胆战心惊,大夥连忙把她拉住。
“船家,您就开回去吧!”商贩们倒十分善良“咱们耽误些时间不要紧,这倔强的小姑娘若丧了命,官府追查起来,咱们可不想惹上麻烦。”
船家叹了口气,只好自认倒楣,当下掉头往回驶。
上了岸,季初樱便飞也似的朝先前的茶铺跑去,马车仍在,铺内依然有熟悉的人声,可见她回来得不迟。
深吸口气,镇定心情,她一脚踢开店门。
“大小姐?”单于淳吃惊地望着她,像是没料到她会回来。
“军师,我人在这里,请你不要再为难阿扬。”她梭巡一周,瞧见店内侍从三三两两,或躺在桌上闭目养神,或席地而坐,玩着骰子放松神经,就是不见萧扬的踪影。
“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她大声的叫喊着,难道,他已经被打死了?!
“大小姐如此在乎阿扬?”单于淳笑了,笑意中藏着诡异“放心,他没事。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老奴我正好求你帮个忙。”
他在拿萧扬威胁她吗?季初樱沉住气“请说。”
“咱们尧国盛行一句话:‘有什么样的妻,就有什么样的夫。”所以妻子向来就是用来衡量男人眼光的一把尺,皇上这次在诏书中写明要见你,大概就是想瞧瞧咱们公子的真实品性,若是瞧得满意了,公子恢复文贤王的封号也少了一层阻碍。
“大小姐才貌双全,若这会儿打道回府,要咱们找谁来替你会见皇上?请你留下吧!当然,咱们也不会白麻烦你一场,季夫人为小姐添了多少嫁妆,咱们双倍奉送。”
“先让我见阿扬。”头一次,银票对她的诱惑力变得像羽毛一样轻“他到底在哪儿?”
“别急呀!”单于淳悠然的指着一个刚从外面走进来的男子“这不是来了吗?”
“阿扬!”季初樱飞扑上去,抓着他的手臂上下仔细打量“他们伤了你哪儿?”
萧扬满脸愣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彷佛在确定这并非幻影,深邃的眼眸于一片沉寂之后,泛起狂澜般的激情。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乾涩的喉头使得千言万语无法出口。
“他弄丢了大小姐,刚才老奴罚他到院子里喂马。”单于淳笑道。
“只是罚他喂马而已吗?”季初樱满睑疑惑“怎么我听说你们在毒打一个少年?”
“我们毒打少年?”单于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咱们帮对街那老板抓到的小偷吗?呵呵,小偷当然该打,可如果阿扬被打残了,换谁做公子的替身?我的手下,除了阿扬,可没一个识字的。”
原来如此,害她一颗心平白悬了半日,她恨自个儿当初没有听清楚,更不愿承认她匆匆往回赶,并非单纯为了救人而已,而是有一份牵挂引领着她。
“你不该回来的。”萧扬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
“我我回来看我的纸鸢,关你什么事!”她脸儿泛红,下不了台,便使出小姐脾气,踩了他一脚。
这一回,想逃是逃不掉了,然而她发现,自己并不后悔。
季初樱一直以为尧国是个荒蛮之地,但自进了尧都后,才发自个儿错得离谱。那金碧辉煌的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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