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和他知道。然,永宁公主故去之后,宁朝并没有停滞不前,而是继续往上走。这一半的功劳多亏她在世的时候,仍布下了百年之局。但恐怕今天,连她也未曾料到吧。鹤迦忽然微微的笑了笑:“我倒是很开心,她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了。”副将一怔。鹤迦不苟言笑,他只有在永宁公主面前才是一位温柔的兄长,而面对战场,他永远都是冷面杀神。每次永宁公主来燕山看望燕王,他们这些兄弟看到鹤迦竟然在笑,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她在,恐怕也会无法接受。”鹤迦淡淡地说,“这样也好,她不必经受生离死别之苦,这点苦,我吃就够了。”否则此时的切肤剔骨之痛,她如何忍受得了。无论她的地位多高,身份多么尊贵,能力多么强大,她仍然是他照看着长大的妹妹。副将默然。夜挽澜的心一颤:“王兄……”此等危急时刻,他所念所想,除了神州之外,竟然还是她。心底深处是尖锐的疼,连灵魂都在震鸣。像是有一锐利的刀插入了她的胸口,狠狠地捅了进去。让她痛的几乎痉挛,无法站直身体。鹤迦又开口:“长宁。”鸣叫声响起,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进了营帐中,落在了鹤迦抬起来的右臂上。他将先前给永顺帝和靖安公主的信绑在信鸽的爪子上,而后轻轻地拍了它的头:“去吧。”仿佛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信鸽这一次并没有立刻飞走,而是绕在鹤迦的身边不断盘旋,焦急地叫着。鹤迦不为所动,神情冷冷:“快去!”信鸽悲鸣了一声,这才飞走。夜挽澜忽然意识到,很多事情是当局人都不知道的。这个时候的鹤迦还不清楚,宁朝的覆灭是注定的,无论他守还是退。可退?退去哪儿?燕山之后,那就是燕城百姓。她了解鹤迦,他不可能退的。鹤迦拿起长枪,将头发用发冠束起,步出主帐。“王爷!”“将军!”“时间快到了。”鹤迦抬了抬手,露出淡淡的笑,“难得我们都还在这里,你们可还有什么愿望未了?”一个人说:“我这人粗、庸俗,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活着回去,看看我媳妇儿和孩子,那就够了。”“好愿望。”鹤迦举杯,淡淡地笑,“来,干了这一杯,我们地底下见。”“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太平本由烈士定,从无烈士享太平。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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