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女人靠近,立即退出收银柜台,慌慌张张地贴紧墙根。苏螭头也不抬,轻声问女人道:“回家以后一切安好吗?”
女人笑道:“他向我认错道歉了,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他今晚请我去楼上的餐厅吃饭,算是将功折罪。”
这栋商业楼占据了本市不少美味餐厅,他们选在这儿用餐,大概是真心悔过吧。
苏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女人疑惑道:“你不替我感到开心吗?”
苏螭漠然道:“你我不是朋友,我帮过你,你也向我道过谢,一切就该结束了。”
超市本来就在闹市沿街,又是这个时间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苏螭的言语神态过于冷淡,女人也不好意思久呆,便尴尬道:“……那我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
“再见。”苏螭说道。
女人沉默地走出超市,苏螭瞥了眼监控上的时间,八点四十四分。
“是个善良识大体的好女人啊。”店长从墙根挪回来,感慨道:“你为什么这么冷淡?我还以为你终于能有一个朋友了呢。”
苏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接过店长手上攥着的粘纸,低头道:“换班吧。”
“也是,小笼那种人都不能成为你的朋友,更何况别人。”店长心不甘情不愿地脱下超市围裙,唠叨道:“苏螭啊,一个人是没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
苏螭没有答话,店长无奈地将围裙挂到里间,又老生常谈地叮嘱了几句安全事项后,这才离开超市。
店长一走,本来客人还挺多的超市渐渐安静下来,苏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做多想,她趁空整理完货柜,又清理了垃圾,再回到收银台后坐着的时候,显示屏上的时间竟然已经走到了十点多。
苏螭纳闷地眨眨眼。
她做事的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最靠近超市的一盏路灯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闪动,忽明忽灭之间,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苏螭心里隐隐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她朝玻璃门外盯了半晌,最终只是疑惑地翻开书本,静下心来看书。
对于肉眼看不见的变动,她除了等,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螭的视线渐渐模糊,白纸黑墨印在书本上的方块字像是集体坐上了滑滑梯,朝书脊那一侧倾斜而去,苏螭摇摇头,揉了揉双眼,再睁开眼朝书页看去,那上头的字一个个又恢复如初,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才是苏螭在过去二十年里真正为之烦恼却一直没有办法解决的一个难题——她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睡觉。
这并不是普通人常见的失眠症状,而是真正的无法掌控睡眠——她最长时间里曾经一个半月没有睡着,但是紧接着,她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睡眠——不吃不喝,天塌地陷也唤不醒的睡眠。
这种长时间的休眠总是毫无预兆地降临,不分场合,更不懂得看人眼色,时常让苏螭措手不及。
在人群中忽然睡着被当做昏迷送进医院的事屡见不鲜,最严重的一次是苏螭倒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差点被飞驰而来的车碾成血红柿饼。
从那以后,独居的苏螭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生活只在店铺与公寓之间,两点一线。
因为睡不着,苏螭只能像往常那样做点别的事情解闷,等到晚上八点多,她才换好衣服,拎了本刚拆封的书,慢慢走回便利超市。
一走进灌满冷气的超市,收银台后的店长便兴高采烈地笑道:“苏螭,有个人等了你好久呢。”
苏螭恶作剧【四】
“是你啊。”苏螭一眼认出那就是昨夜自杀未遂的有夫之妇。
胖胖的店长好奇地探出头来,小声问道:“是谁啊?”
苏螭放下手中的书,漫不经心答道:“昨晚监控里的那个人。”
“诶?”店长难以置信地拉长声,蓦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只留两粒黑豆似的眼,惶然地眨了又眨。
不过是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把自己好好梳理一遍,看上去形如鬼魅的灵魂就能重回人类的躯壳。
说到底,还是太脆弱了。
苏螭一边和店长交接工作,一边问那女人,“你怎么来了?”
女人笑道:“我来向你道谢。”
店长对昨夜的监控心有余悸,一看女人靠近,立即退出收银柜台,慌慌张张地贴紧墙根。苏螭头也不抬,轻声问女人道:“回家以后一切安好吗?”
女人笑道:“他向我认错道歉了,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他今晚请我去楼上的餐厅吃饭,算是将功折罪。”
这栋商业楼占据了本市不少美味餐厅,他们选在这儿用餐,大概是真心悔过吧。
苏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女人疑惑道:“你不替我感到开心吗?”
苏螭漠然道:“你我不是朋友,我帮过你,你也向我道过谢,一切就该结束了。”
超市本来就在闹市沿街,又是这个时间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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