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打从十六岁嫁给齐老爷子做填房,就过起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因为两人存在着一定的年龄差,这齐老太太又娇嫩得似是一朵花儿似的,齐老爷子简直拿她当闺女来宠。久而久之,这老太太就有些恃宠而骄了,开始作践前头夫人留下的儿子。
这女人正值风华之年,又会撒娇讨宠,便是行为再过,男人也不会怪。
齐老太太行事越来越过分,老爷子不但不管,但见儿子在自己跟前抱怨继母的不是,老爷子甚至还动怒说是要家法伺候两个不孝子。时间久了,齐老大跟齐老二也就死了心,而这齐老太太,俨然是更加霸道。如今老了,老爷子也走了许多年,她也不再明着霸道了,不过,那种高高在上已经刻在骨子里,总觉得,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决定,旁人都得听自己的。
不听,那就是不孝顺,齐家人若是不孝顺的话,老爷子在的时候说过,家法伺候。
她想过锦绣那丫头会反抗,但是从来想过,她会反抗成功。所以,在自己娘家人跟前做过承诺,说是大栓这门亲事她一定能够给办成。如今好了,惹来臭鸡蛋,脏了自己满身的腥。这丑玩意儿打打不得,赶也赶不走,说道理也说不通,可真是头疼。
齐老太太躺在房间窗户边上的一张贵妃椅上,因为秋末天凉,身上盖了层厚厚的褥子。旁边两个小丫鬟伺候着,一个给捶腿,一个给轻轻按着太阳穴。
外头青石小道上,齐三太太扭着细腰匆匆走进来,朝着齐老太太行了礼,才起身道:“娘,那甄媒婆又来了,这一回,赵家那老婆子也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不见!”齐老太太眼睛都没睁,只蹙着眉心,颇为烦躁的应付一句。
齐三太太眨了眨眼睛,继而弯腰半蹲在齐老太太跟前,凑得近了些又说:“那老婆子道,是来说老二家锦绣丫头的亲事的。我知道,娘您是有意将锦绣那死丫头许配给大栓当媳妇儿,可如今这大栓……这大栓他也不肯要锦绣那死丫头了,说是旁人的媳妇他不碰,非得赖着要叶家那丫头。娘您又是在大栓爹娘跟前保证过的,说是大栓的亲事,您一定……”说到这里,齐三太太抿住了嘴,只讪讪住了口,顿了片刻后,才又继续说,“娘,那赵家老婆子说,只要同意这门亲事,赵家聘礼给这个数……”
说罢,但见自己婆母终于睁开眼睛,齐三太太抬手作了个比划。
“给二百两?”齐老太太微微一惊,就扶着丫鬟的手坐起身子来。
齐三太太道:“可不就是。真没有想到,那老赵家看起来穷得叮当响,还真是有些钱的。娘,若是真给咱二百里银子当聘礼的话,这亲事……”
“左右这么一闹,大栓是死活不愿意娶那丫头了,能得二百里银子将她嫁了,倒是也不亏。”这般一想,齐老太太心情好了不好,转头吩咐丫鬟道,“去,打了热水来,帮我好生梳洗梳洗。”但见丫鬟应声出去了,又转头问三儿媳妇柳氏道,“大栓呢?”
齐三太太垂了眸子低了头,脸面有着掩饰不住的厌恶,只低声答说:答说:“自己在园子里逛着呢,我让蕙姐儿呆在自己个儿房间不许她出来,想来无事。”
婆媳俩又说了些话,待得齐老太太梳洗打扮好了,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赵大娘与甄媒婆等在大厅,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连口热乎的白开水都没有,就更别说旁的什么糕点水果了。赵大娘自己倒是不在乎,就是怕甄媒婆冷了心,想来她当媒人牵线,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吧。默默叹息一声,赵大娘说:“叫大妹子你讨苦吃了,说来,我家阿昇的事情,你真是跟着操了不少心。”
甄媒婆道:“不打紧,只要阿昇这门亲事说成了,我也高兴。”
赵大娘点头应道:“要是成了,定然要重重答谢你。”
甄媒婆只笑了笑,没再说话,两人默了片刻,才听见外头有响动声。想来是齐家老太太来了,赵大娘跟甄媒婆都连忙起身。
“你们都坐。”齐老太太说一句,便轻步朝上位去,待得坐稳后,只拿眼角瞅了瞅,又装模作样训斥齐三太太道,“怎么连个茶水都没有,这实在是怠慢!”
齐三太太低头说:“媳妇儿急着去请老太太了,所以怠慢了,媳妇儿这就去吩咐丫头备上。”
赵大娘忙客气道:“不必了,还是说正事吧,说完咱们就走。”却是没有急着说亲事,而是致歉道,“老太太,昨儿那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说来也是我家阿昇的不是。阿昇是个急性子的人,行事有些时候冲动得很,若是给您老添了麻烦,还望您老人家见谅才好。对了,您那侄孙大栓呢?昨儿阿昇身上没带银子,所以今儿特地让我带了五两,说是要亲手交到大栓手上,算是给他以后娶媳妇儿花的。”
齐锦绣铺子开了门才忙两单生意,就见赵昇大步往里走来,男人依旧冷漠寡言高大俊朗,今儿唯一不同的是,他难得穿了一件半旧的天蓝色的袍子。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赵昇原就模样出色得很,如今只稍微打扮一下,竟然叫人看了移不开眼。
铺子里仅有的几个顾客,原看衣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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