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目光中夹杂着坚定。
“我来给爹他们守灵。”说完看向周湘身边的丫鬟,冷冷地说道:“你们带夫人回房休息。”
楚文清跪在灵堂前,她的上身挺立,额间几缕细发垂落,几日虽消瘦见骨,但远远望去,恍惚间却似有光芒环绕。
“父亲,大哥,小关,大嫂”
楚文清朱唇微启,目视前方,眼神似乎穿过一切。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变得阴冷无比,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出殡那天,雪如鹅毛,天地一色纯白,四椁棺木在这天地中显得那样刺眼。
沿途中,皆有百姓悲痛跪地。
楚文清把这一切看入眼中。
父亲,大哥,小关,五万将士们
看吧!
有人视你们性命若草芥!
但你们守卫的百姓,终是没有忘记!
之后楚文清便要去绥阳。
临走之前,她把家中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安排好。
她最舍不得母亲,可是母亲如今也只能留在京中的将军府。她本想将顾尘留在将军府保护母亲,可是周湘没有答应。
“清儿,娘如今在将军府,你若存娘便存,不要担心我。”
“娘”
楚文清泪眼婆娑,此去一行,不知一年能见几回,娘身边没有亲人陪伴,身为女儿,竟不能常伴膝下。
她不想去那绥阳,可是敌人虎视眈眈,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将军府,她不得不去。
楚文清跪在周湘面前,磕了一个头。
“娘,在家等我。”
楚文清去绥阳的一年里,多次率领军队大败敌军,维护住了边境百姓的太平,楚文清的大名也渐渐为人所知。
当地百姓人人夸赞。
永安郡主,一介女流,巾帼不让须眉,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将军。
没过多久,京中传来消息,立九皇子襄王赵靖为太子。
半年之后,皇帝宠妃贤妃孙芜薨逝。不久,皇帝病重于宫中,楚文清受命返回京都。
楚文清奉召见圣,她走进赵平的寝宫,只见赵平躺在龙榻上,面色蜡黄,瘦骨嶙峋,呼吸若游丝,他缓缓地睁开双眼,见楚文清正站在自己不远处,面色阴冷,她并未开口说话,也没有行礼叩拜。
“你来了,朕,朕知道你一直怨恨于朕”赵平喘着粗气,说话都费劲力气,“朕后悔过”
楚文清冷冷地看着赵平,眸子深处却有涟漪。
“他曾是朕最好的兄弟,后来,朕身居高处,时日愈长,朕愈害怕啊”
“朕,每日深夜都会惊醒,朕怕下一秒这江山就被人抢去”
“朕怕那黑暗里藏着人来杀朕”
赵平说着便看向楚文清。
“你,能原谅朕吗?”
“炎庆四年,西北边境大乱,父亲率七万军队,视死如归,大败敌军二十万,争得一方安稳,朝廷稳固。父亲归来,血衣如洗,昏迷数日,卧床几月。”
“炎庆十一年,金国突袭,攻占大梁数座城池,父亲献计周旋敌军数年,斩敌首,破敌军,夺回城池。父亲一眼被斩,只视一目。”
“炎庆”
楚文清字字说的清亮,声音回荡在空中,此时,她不是一个人,父亲,大哥,小关他们在,多少万为国身死的将士都在。那声音仿佛穿过层层墙壁,千军万马怒吼于此,冲向夜空中!
“陛下,你问我原不原谅,你问过那五万冤死的将士们了吗!”
“将士本该身死战场”赵平声音微弱道。
“那也不该是被大梁陷害而死!”
“我父亲一生为了大梁!可他的头颅却被挂在大梁城门之上!”
“他们尸骨未存,那奸臣们却能酒肉臭!陛下五万将士肝脑涂地,他们的性命之于你,真的就视若草芥吗?”
赵平闭上双眼,没有再出声。
寝宫中归于平静,沉默良久,楚文清冷眼走了出去。
她知道,赵平跟她说原谅也只是想临走之时寻个心安。
她,偏不给。
赵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紧合。
那个叫他大伯的小丫头再也没有了
炎庆三十六年冬,梁元帝赵平驾崩,享年五十六。
同年,梁建帝赵靖登基,改年号合昭。
此后数年,楚文清镇守边疆,赵靖与之联合,巩固朝政,修律法,兴农业,整朝风,逐渐打压景王与邺王的羽翼,最终将其逐个击杀。
梁国也日益稳固兴盛,梁建帝也颇得民心。
合昭十年,周湘病故于将军于将军府中,楚文清悲痛欲绝,自此驻扎边境,不再回京。
“顾尘,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太失败。”楚文清站在一座小山之上,身负战甲,手拿宝剑,目视远方,脸上早已褪去了女子应有的秀气,只剩下多年征战沙场的锐气。
顾尘还是同从前一般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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