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断绝与他见面的要求。可是随即她又再说了:“原来,我已对他半点感觉也没有。”他一怔,啊,原来如此。他按捺着内心的惊喜,对她说:“他知道了没有?”她摇头。“我觉得痛苦。”她顿了顿。“霍诺一向对我很好。”“内疚不是爱情。”他对她说。她扁了扁嘴,她同意。“但我们不是应当没爱情的吗?”片刻后,她问。他只好这样对她说:“你忍心放弃你所喜欢的感觉吗?”他尝试向她解释。“这感觉自然得如日出日落夜幕低垂,也正如玫瑰的芬芳青草的清新,是与生俱来的。”猫眼绿有点徨。“教我如何一直瞒下去?”“不如你离婚。”阿波罗说。她怔怔地望向他,她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却就是不敢实在地好好想像。想起要背弃霍诺,她便很痛苦。她张开手,跌向前,紧紧地抱拥眼前人。他的体香他的体温他的拥抱,就是天地的安慰。但是就是为了这些,她要放弃对婚姻的承诺?当年父亲放弃母亲,可会有她此刻的挣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内,猫眼绿对她的父母,忽然有了新的体会。她原谅了父亲,也突然的,了解了整件事。原来,真是有些东西会突如其来,≈ap;ap;x5c3d;≈ap;ap;x7ba1;大家尽力压抑。猫眼绿心烦意乱,找来猫眼红倾诉。约会地点是一间以女巫为主题的酒吧,名字叫做“撒旦的情人”布置很诡异,天花板吊下串串动物的手脚,血干了肉也萎缩了,另外又有一些传统的女巫用具,譬如扫帚、大黑锅、蝙蝠、老鼠、黑猫,以及由十五世纪开始,女巫受迫害的记事画及文献,都给镶起挂在酒吧内。“这真是特别的地方。”猫眼绿忍不住说。猫眼红点头。“有一次恰巧到附近,不知怎地总觉有股引力似的,随着感应,我便来了这里。喝了一杯之后,我决定以后要再来。”猫眼绿也说:“我也喜欢这地方,有种亲切感。”亲切感。猫眼红很同意,不过,她奇怪猫眼绿也有这种想法。“你不怕这地方太怪异?”猫眼绿说:“我觉得自己变了。”“变?”猫眼红不相信。“你一向不赞成改变。”猫眼绿苦笑。长发、眼珠如蓝色玻璃珠子的女人走过来,替她们点了饮料。她转身离开后,猫眼红把目光扫向吧台一列酒瓶前的一名女子,俯身轻声对猫眼线说:“她就是这儿的老板,样子很厉害!”猫眼绿转头一望,便明白猫眼红“厉害”的意思。那代表极之漂亮。小小的脸,完美的轮廓,一双眼睛是完全透明的,不渗半点颜色的透明,如钻石。如果有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肯定可以由眼睛直射进她的脑海。“那双眼睛是假的吧。”猫眼绿猜测。“在眼珠整形目录中可没看过。”猫眼红说。冷不防,透明眼珠望向她,目光如电殛。猫眼红看着,不由自主地震了震。她不敢再望。这感觉真怪异。“阿红,”猫眼绿这时候叫她。“我不妥当。”她说。猫眼红回过神来。“你一向甚少不妥当。”她苦笑。“我在恋爱。”猫眼红不以为然。“聘用了恋爱师?”猫眼绿摇头。“是真正的恋爱,自然而来的那种。”“甚么?”猫眼红张大了嘴。“婚外情?”猫眼绿神情尴尬。“痛苦得不得了。”“那是谁?”“我的一名顾客。我不知道会这样的。”猫眼红伸手按着猫眼绿的手。“那感觉会过去的。”她抬眼,目光凄楚。“因为这份感觉,我甚至想与霍诺离婚。”猫眼红瞪大眼睛。“我很痛苦。最痛苦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霍诺。一想起他,我便觉得自己可怕。”猫眼绿的神情惨淡一如丧失了挚亲。猫眼红考虑了一会,便决定告诉她。“其实霍诺也有事情瞒着你。”“甚么?”她奇怪了。“他也在恋爱,”她顿了顿。“不过,他是聘用了恋爱师。”猫眼绿张大嘴来。头三秒她是愕然的,但然后,她的目光隐约透出笑意。“还好。”她喃喃说。猫眼红笑,她了解猫眼绿的心情。“算是扯平啦。”猫眼红说。忽然,真的,心里的乌云就这样给拨开。“他应该会理解我的感受。”猫眼红点点头。然后,猫眼绿问:“你怎知道的?”她怔了怔。“我碰见了。”猫眼绿再点点头。“何等模样的?”“平凡女子模样。”猫眼红说:“他大概是为恋爱而恋爱。也大概,他依然爱你。”她告诉猫眼绿。猫眼绿沉默片刻。“爱?”她望着猫眼红。“他怎知道他与我之间的是爱?”猫眼红便照直说了:“他唯一想共同生活共同终老的人,只有你。”猫眼绿一怔,继而细味话中意义。她在想,那么,她是否又想与霍诺终老?她皱眉。她联想不到。可怕极了。她说:“我没有想过这问题,从来没想过要怎样终老与谁终老。”“新的恋人呢?”猫眼红问。她想了一会,还是轻轻摇头。“我不知道。”猫眼红不作声。“他既然也有向外之心,向他提出离婚,他大概也不会太难接受。”猫眼绿轻轻说。猫眼红望着她。“我不知道你有这突然而来的性格。”她强颜欢笑。“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一次恋爱,发掘的可不少。”她低下头。“原来我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个人。”眼内的绿光,随着她这句话,忽明忽暗。后来,两姐妹决定离开。临行前,猫眼红朝透明眼珠一望,恰巧发现她也正望向自己,那股眼神,像把锋利的刀。寒意由心而来,她拉着猫眼绿走得更快。“撒旦的情人”她在心里暗忖,谁是撒旦的情人?那夜,猫眼绿留在家。霍诺则没精打采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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