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司洛水,她更好奇适才姜萋萋的反应。
当她提到祖母的时候姜萋萋的反应,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可是姨娘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姜萋萋还未出生,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姜婳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缓慢地写了一个。
“青娘。”
青娘是姜萋萋和姜袅袅的生母,按照时间来说,姨娘从江南来长安投奔姜府的时候,青娘就在府中了。
姜婳将这点记下,夏日炎热的光将本就浅浅一层的茶水蒸干。
一直到了夜间,姜婳去见完了祖母回来,姜玉莹都没有来。
姜婳也无所谓,轻声吩咐晨莲打好洗澡水。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祖母那里的人照顾的很不尽心,房间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如今祖母病了,府中的事情应该就真正落到柳伯娘手上了。
柳伯娘是大伯的正妻,一直管理着府中的大小事务。但之前的海棠花隐隐透露出,这些年在她和姨娘身上发生一切,都有祖母的手笔。柳伯娘在其中应该就是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今祖母病了,柳伯娘终于真正掌权,应该是不愿意祖母好起来的。
姜婳垂着眸,手轻轻地将水划过自己的手臂。
窗外不知何时升起了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姜婳望着,今日的月色比昨日的要浓上一些。
望着月亮,她一怔,就想到了昨日。
青年将她从窗台上面抱下来。他将她搂在怀中,亲吻她。
可是最后——
他落下了泪。
像是那日,她第一次去小院,看见了满树的梨花。待到她推开窗时,恰好一阵风吹过,一瓣梨花酒这样落在了她的指尖。
她望着他,仿佛就看见了那瓣花。雪白雪白的,像是不严寒的冬日。
少女像是那日接住那瓣花一瓣,接住了青年的那滴泪。
她望着他,轻轻地吻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同他一样的虔诚。
小院中。
橘糖推开房门,就看见了在石桌旁的公子,她不由轻声唤道:“公子。”
谢欲晚望着橘糖,他上一世记忆中最后见到橘糖的时候,橘糖还日日盯着一双通红的眼。
他没有问橘糖上一世的事情,而是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她。
橘糖接过,发现是一册菜谱。
她轻轻念了出来:“松鼠鳜鱼、糖藕、糖心莲子羹、清蒸蟹”
都是小姐喜欢吃的。
她望向公子,轻声道:“是明日要奴准备这些吗?其他的都还好说,这个时节的蟹可能有点难寻。”
但是对于公子而言,应该是不难寻的。
橘糖只是走流程一般说一下,但下一刻她就听见公子平静道:“不是。”
莫怀点亮了厨房中的灯,橘糖才明白,公子口中的‘不是’是什么意思。不是让她做,是让她教会公子做。
不如让她做。
月亮已经挂在高空,她怔了一瞬,有些惶然。
倒不是她不想熬夜。就是,公子做的东西,真的能吃吗?橘糖永远忘记不了船舱上面的那盅粥。
那么简单的粥!居然能那么难喝。
但想着这是公子,橘糖还是轻声应道:“好,公子同奴来吧。”
莫怀在一旁远远看着,公子在房中沉默了一日,便是让他去采购了些食材然后将橘糖唤出来。
他猜不出公子想法,但是看着公子的模样,似乎也不必他太担心。总之不会比从前更差了。
深更半夜,长安城一处院子中。
橘糖揉了揉脑袋:“公子,不是这样,不对,这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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