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儿啊?”
“在家。”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困顿、含糊,软软的,没什么气力的感觉,似乎刚睡醒。
向楠不太确定,看了下时间,上午十一点,问:“程老师,你睡懒觉了?”
程如珩说:“被临时委派了个任务,昨天晚上在整理资料,熬了夜。”
她顿时有些歉疚,大周末的,难得能睡个懒觉,还被她扰了清梦。
“那我挂了,程老师你继续睡吧。”
“没事,我也饿了,起来煮点东西吃。”
对面传来被子与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响动,向楠很能脑补,脑海里浮现出他在床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领口微微敞开,袒露出锁骨的样子。
停,停!
她暗骂自己,怎么能对程老师这般想入非非,简直是玷污了人家。
向楠说:“程老师,要不出来,我请你吃饭。”
没想到程如珩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不了,我还有资料没整理完,过两天需要交差,下次吧。”
他趿着拖鞋从卧室走到厨房,给自己接了杯温水,润着嗓——这一切细微的动静,都落在向楠耳里。
包括吞咽液体的声音。
她曾偷偷打量过他的脖子,因为瘦,他的喉结比较明显,在说话、进食时,它会上下滑动,那感觉像……
小时候喝过的那种玻璃瓶的汽水,瓶口卡着一颗珠子。
向楠敛了敛心神,在路边停住了脚步,真想在脑中安装一个百度,实时搜索:该如何委婉表达“想见面”的意思。
最后,她还是直白且鲁莽地说:“可是,程老师,我今天想见你。”
她顿了下,赶在程如珩反应过来之前,又补了一句:“很想,很想见你。”
程如珩的确没反应过来。
她倒是善良,特地挑在他咽下那口水后才说的这番话,不然,他一定会呛住。
面对向楠的追求,他简直就像应接扑面而来的,打得毫无章法的球。
一会儿打远,一会儿打近,而无论他怎么打回去,都无法把她打退,她像是越挫越勇。
这是一场久久未能分出胜负的比赛。
于是,程如珩静了两秒,在思忖,对她,还能用什么计略。
但向楠吧,既不会用计谋,也不会被轻易蒙骗,反正,她就死活赖着你,直至你无计可施。
于是,他说:“那你来我家吧?”
网上不是流行一句,用魔法打败魔法吗?而鲁迅说过,“犯而不校”是恕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直道。
她怎么打来的,他就怎么打回去。
不过向楠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他以为她会纠结,这样合不合适,结果……
她说:“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在祁大,我待会儿去超市买些东西。”
程如珩放下杯子,环顾了一眼屋子,嗯,他爱洁净,打扫得尚算干净,只是杂物稍嫌多了些。
看完,他后知后觉扶额,自嘲地笑了笑。
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是看家里整不整洁,而不是反省一下,为什么要说那话。
把一个女孩子,诓来一个单身男人的家,似乎怎么想,怎么不合礼数,往严重了说,他这行为,完全可以被冠上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
更荒唐的是,她应得那么爽快,仿佛没觉察出半点不合适。
事实上,向楠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淡定。
微信进来一条新消息,是他家地址,从小区名字,到单元,到门牌号。
向楠握着手机,实在忍不住,在原地连连跺了几下脚,“啊啊啊”地叫,释放突如其来的,几乎灭顶的惊喜感。
要去他家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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