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表哥表妹,行侠仗义,浪迹江湖,简直满足了少女对朦胧情感的幻想。
“睡吧。”
“嗯。”
屋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可是外面却并不安宁。
不远处的客房里,独眼青龙和尚正在运功疗伤。
他一运功便会发出一阵痛苦且销魂的呻吟声,在他的感知中,后背和屁股的伤口仿佛被插了一截无形的冷刃,让他血脉运转得很不顺。
如果这伤不好好处理的话,恐怕会折损十年修为。
他之前对季缺表现得那般殷切,其实就是为了这伤,他觉得以对方的手段,应该能解决他的伤势。
可是这年轻天才看起来很客气,没什么架子,却一直无动于衷。
事实上,季缺是真没理解到对方这层意思,并且他真的只会打人,不会救人。
想到那和尚之前用蹲粪坑的姿势叫道“妖孽,来助我就行。”的模样,再加上这声音,季缺终于忍受不住,发出了一阵“库库库”的笑声。
林香织笑着道:“你笑什么?别人受伤了而已。”
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深夜的卢宅里,一边是大和尚颇为威猛的“哎呦,哎呦,哎呦喂。”呻吟声,一边是季缺“库库库”的笑声,吓得临近的奴仆不轻,以为府里又闹了鬼。
翌日清晨,季缺刚起床,推开门的瞬间,就看见外面站着一排人。
他想早点离开,于是对着昨晚那个管事的丫鬟道:“你家管事的醒了没有?”
“二少爷醒了。”丫鬟战战兢兢道。
“那叫他结账吧。”季缺说道。
“好的,小的这就去。”丫鬟恭敬说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季仙人是要和表妹离开了,不由得暗自惋惜。
清晨的卢府雅致且幽静,修竹和繁花排在白墙旁,有一种次序的美感。
这宅院据说请外面的名匠设计过,看起来确实不似一般暴发户的宅子那般俗气。
只是正厅那边依旧是一片狼藉,那血水浸入土里,依旧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那是清水无法洗净的污秽,只能铲掉重新填土了。
卢家的二爷赶了过来,立马让人奉上了银钱,季缺得到的是一只黑色的金线钱袋,入手并不重,却要比其他几个降魔者的值钱很多。
人又不是瞎子,知道谁才是中流砥柱。
“由于父亲病卧在床,依旧神志不清,这是在下如今能拿出来的所有,总共两千三百两银票,以及一对算得上成色不错的玉璧,还请仙人不要嫌弃。”卢家的二少爷很诚恳的说道。
悬赏挂的两千两,多给了三百两,还送了一对应该能值千两银子的玉璧,只能说这卢家老二很会做人。
季缺收了银子,不禁问道:“你爹娶的小娘住哪里,带我去看看。”
卢府上下哪敢怠慢,赶紧让下人赶来了马车,带着这位季仙人和他的表妹去了。
车厢里,林香织不禁问道:“怎么,你担心没有清除干净?”
季缺摇头,说道:“不是,这些草人总让人想起另一种邪祟。”
……
卢老爷强娶的小妾之前住在镇子边缘。
那里可以说是这里的贫民窟,清一色的窝棚茅草屋。
住在这里的不只是本地人,还有些逃荒过来,逐渐站稳脚跟的外地人,所以鱼龙混杂。
据说卢老爷当时就是看见这小妾在那里磨豆腐,一下子善心大发,要娶对方为妾的。
结果那小妾死活不同意,最后好像是小妾的父母把她卖了,她才不得不去了卢府。
那小妾的父母家人应该是拿了银子,对这小妾又有些愧疚,于是很快搬走了,这住处也空了下来。
那是一处小院,黄泥巴墙加茅草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屋里东西都被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几个烂竹篓和两只瘸腿的凳子,可小妾之前住的房间却像是什么都没动过。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陋,一张老旧的桌子、一张凳子、一张床就是全部了。
而季缺很快注意到,房间的墙壁上有一片殷红。
那是在墙壁上掏出了一个洞,而洞里则有一块红布盖在了什么东西身上。
季缺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女子成亲时的红盖头。
于是他很轻易的揭开了。
在这红布揭开的刹那,林香织只感觉全身毛发都竖立了起来。
这个洞并不大,红布下自然不会是新娘子,而是一尊神像。
从这里看去,这墙上的洞就差不多是一个神龛。
神龛正对着床尾,也就是说,那小妾生前每次睡觉都要面对着这样一尊神像。
一阵风吹来,吹得神像哗哗作响。
直至这时,林香织才发现这人形神像竟是纸做的。
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纸做的神像,心底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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