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臂瘦黄比一般六七岁的孩童还不如,更似皮包骨没有一点肉,范迩升能看到那一条条青筋。
心里一痛也带着面上的情绪变化,手放在顾今夕的脉上,沉默,整个宫殿都沉寂下来,连宫娥太监的呼吸都听不到,只因范迩升的脸色差到极致!
“你们都退下。”章帝面色一沉,目光一扫,冷冷道。
“是。”
甘露殿的宫娥太监鱼贯而出,章帝又看着孟伟,道,“带今夕丫头去永宁宫,贵妃也等急了。”
“是。”
“臣女告退。”顾今夕知道章帝为什么让她离开,也知道范迩升为什么脸色大变,不过是因为她体内潜伏的不易发现的毒。
她进来修习内力倒也渐渐将毒素消除,不过沉积了十年的毒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不单要剔除毒素还需要药补。
在国公府,她仍需顾及,因为国公府不是她一人独大,而到了皇宫……宫里的人都是明白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都懂,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拒绝章帝反而在章帝和宁檬面前说着一些似是而些似是而非的话。
“顾小姐,奴才送您去永宁宫。”
“这……”顾今夕看了眼迎上来的宁檬,犹豫片刻,诚恳道,“孟公公您是陛下贴心人,离了您下面的人怕是不能同您这样尽心尽力的伺候陛下。”
不过是伺候得久了知道了陛下的喜好吧了。孟伟感受着顾今夕的诚恳,下意识张口欲言但话到舌尖一转,道,“那奴才就不送顾小姐了,而且有宁姑姑在,这宫里啊,没那些没眼色的。”
对着孟公公福了福身,顺着宁檬的力道,顾今夕回了马车,往永宁宫走去。
“朕将那丫头支走了,你快说,今夕丫头的身子可还好?”
“陛下,微臣……”
有道是好男儿不轻易落泪。
范迩升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冷面御医,即便是在章帝面前有话他也是直言不讳,故而他才能成为章帝的心腹之一。
章帝一瞧,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可是今夕丫头的身子不大好?”
要说天底下谁都敢在他面前掉书袋子,唯独范迩升不会,更何况顾今夕是范迩升胞胎妹妹范雯萱唯一嫡女,范迩升对她更是宝贝。
“何止是不大好,而是大大的不好!”
“快说来到底是怎么不好。”章帝的脸色一沉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然而实际上他比范迩升更加着急,这顾今夕是砥国公的嫡亲孙女,又是砥国公世子唯一的嫡女,这父子两人都在为丰莱国镇守边关,要是他们嫡亲孙女女儿在京城里出了事……
章帝能想到那如雪的折子和其他诸国暗插在京城的探子将消息穿回去后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将这父子两人离间走。
“微臣本以为夕丫头的身子不好是娘胎里带出的毒,这胎毒调理的好问题不大,何况偌大国公府怎会没有有本事的大夫?”范迩升心痛不已,面上带泪想起这里是甘露殿,连忙将面上的泪擦掉才继续道,“但臣今日为夕丫头诊脉,没想到!哪是胎毒,分明是有人故意要谋害我外甥女!”
纵然想到这一层,可章帝下意识的反驳道,“今夕丫头住在国公府,国公府戒卫森严,外面的人想下毒害今夕丫头,怕是难度不浅。”
顿了顿,又道,“你这十年怎不去看今夕丫头,要是你去看望,怎会今日之事。”
章帝看着范迩升,面色不渝。
“哪是臣不去,而是每年送进国公府的信和礼物都如石沉大海没有音讯,府里的人倒是回来说夕丫头身子弱,不能吹风。臣让臣妻去国公府探望,进倒是进了,可并不曾见过夕丫头,次次都是已喝了药睡下。”
听着范迩升的话,章帝回顾出味道了,感情不是外面的人要害顾今夕,而是国公府里的人要害顾今夕!
当真是没脸没皮没眼力见的!
“此事万不能让今夕丫头知道。”章帝面色沉入黑夜,眼角带出丝丝杀意,突然,他又高喝道,“孟伟!”
“奴才在。”
“顾氏嫡女初进宫,朕怜其父母不在,特赐玉如意一对,翡翠头面一副,珊瑚串手链一对,再去朕的库房拿珍贵药材去。”
“是。”
“站住。”当孟伟打算离开时,就见章帝回到案桌上,快速写下字条,道,“交给贵妃。”
永宁宫是太极宫里出去长春宫最是奢华典雅的宫殿,就是太后的宁寿宫都比不过,可见章帝对贵妃顾言曦的宠爱。
一身赤红色绣着鎏金凤凰,华美的首饰绝美的容颜,即使年过三十可依旧有着二八芳华的脸,婀娜的身段放在宫里也是仅有的。
“怎么还没来,都快酉时了。”华美的女子身后站着宫娥太监,西落的太阳将天边染红,映照着她的容颜更加绝丽。
“从延喜门进来,肯定是去了父皇的甘露殿。”
顾言曦美眸一横,看了眼坐在院子里桂花树下极其俊雅温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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