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如透过地面,听到很多声惨叫,有那些彪形大汉的,也有那个外国男人的。莫名的,她笑了。莫凡春那边很快就结束了,她又折返回来,明明比周姣如高不了多少,手腕却很有力,抱起虚弱的周姣如轻轻松松。天光已经微熹,莫凡春没有立马离开,她把周姣如放在外面,不知道又进屋寻找什么。“火、火在后面那个屋子。”周姣如提醒她道。
莫凡春有些吃惊,但还是进了后屋,找到汽油和火机,一把火下去把这片地方全烧了。背对着火光,莫凡春搀扶着周姣如,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猜的。”“就这么简单?”“嗯。”两人走了一会,周姣如的耳朵实在是疼,她忍不住似的道:“我们难道只有步行这一种选择吗?”“没错。”周姣如:“……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你想去哪儿?”据周姣如所推测,离她目前最近的位置怎么说也得有几十公里,只怕到达医院治耳朵之前,自己的腿会是先废了。“我知道怎么走,你背我一会儿?可以吗?”莫凡春答应了。周姣如在她的背上一路指引,远离了那些平坦又荒无人烟的道路,最后走进了京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庄。几乎没有什么人。但是至少有一个挂着“悬壶济世”牌子的野医生,周姣如的耳朵被他救回来了。野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她这只耳朵不要也罢。周姣如没空去庆幸或者伤怀,她又困又饿,最终喝了几碗医生递过来的糖水,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再醒来时眼前便是洁白的病房还有吵架的周禹平和周路安。“……当时的情况别无选择,这是最优解。”“哪里没有选择?!小如被错认成柳镜,你们所有人都有责任!”“周禹平……”在公众场合,两父子的声音还是压着的,但是他们可能也没想到周姣如这么忽然就醒了,那点内容全给她听了去。周姣如全部搞懂了。这场绑架针对的本就是柳镜,但是那天她和柳镜穿了同色系的衣服,身形又有几分相似,导致绑匪没弄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个都绑了。事后绑匪拍过柳镜和周姣如的照片威胁柳家,柳家不知道许给了周路安什么好处,他便默认了柳家的说法——柳家声称周姣如是柳镜,柳镜是无关紧要的人,希望对方把“周姣如”放走。对方没同意柳家的方案,依旧把两个人都扣在手中,但是那天鹰钩鼻男人在周姣如和柳镜面前说话暴露了他弄错的事实。柳镜也不是傻的,稍微想一想也知道家里的安排,于是便顺水推舟,趁机逃走,徒留最重要的“柳镜”在那里。如果不是莫凡春接到任务意外路过那里,周姣如恐怕连命都会没了。两父子停止了争吵,因为周姣如咳了好几声,让两人都意识到她醒了,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尴尬,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小如……”周禹平奔到她的病床前,却被周姣如拦下。“先别说话,让我静静。”看样子是都听到了。周路安关心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周姣如还嫌他吵得慌,眉头就一直没放下来过。周禹平像是想对她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周姣如刚刚醒,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想听他说话。于是周禹平也离开了。偌大的病房变得冷清了,周姣如摸上自己的左耳,纱布层层迭迭,痛感实实在在,提醒着她之前的经历都不是梦。嗒、嗒、嗒。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嗨。”看到时莫凡春推开她的房门,周姣如的警备一下子松懈了。“想不到你哥和你爸都被你轰走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轰走我吧?”不在任务状态下的莫凡春俏皮灵动,她还从周姣如的床头拿起一个苹果,用随身携带的蝴蝶刀给她削皮。叁两下,就得到一个完美的苹果,然后她自己咬了一口。“别在意,我这把刀干过不少事,我觉得用它削出来的苹果,你可能并不想吃。”那些惨叫声忽然回荡在周姣如耳畔,她确实不敢想象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干嘛的。“你来……”“别担心,我来不是找你麻烦的。”莫凡春坐到床沿,“我就是好奇,你那天是怎么找到路线的?”原来是这个。周姣如放松自己,往后躺去,“我去过那个地方。”“去过郊区?”“去过一次吧,有一次去爬山,但是香山人太多,我就自己去郊区了,刚好去过。”莫凡春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但是那天你指引我走了那么长、那么弯曲的路,你记得这么清楚吗?”周姣如笑笑:“我记得当然不清楚了,只是前一天晚上逃出来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一下地形,回去复盘了一晚上,然后你来的时候正好是天亮,我就记起来了。”“原来如此啊。”她们都对话暂且告一段落,周姣如上下眼皮子打架,但是莫凡春仍然逗留在这里,周姣如只得打起精神来。她又拿自己的蝴蝶刀削了一个苹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来救你的话,你会怎么自救?”周姣如躺在柔软的床上,虽然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早上的时候再跑一次喽。”“为什么是早上?”“因为我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了。”他们绝对想不到,刚刚跑回来的周姣如会在当天再逃跑一次。也只有这么一天,早晨是别人一天精力最好的时候,却是那群绑匪最疲乏的时候。放手一搏倒是未尝不可。莫凡春听完她的陈述,忽然笑了起来,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想入伍吗?”周姣如记得很清楚,当时莫姐是眼睛亮晶晶的,周姣如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她也意识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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