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性命到尊严,全都要离己远去。所以乐晓晨不能不同情那些输家,怜悯他们的处境,可说来好笑,输家们所遭遇的种种不幸,其实他也有一份,因为他也想当个赢家。可自己武功分明比陈谦卫高,人品分明比他好,相貌也比他更为堂堂,为什么就输了呢?乐晓晨看似震惊错愕,但其实早有准备。他知道这刻早晚要来。轮到他了,报应来了。他赢的太多了,不习惯输。迟早有一天,他会败在一个人手里,或许武功,或许是男女情爱。乐晓晨有所预备,自己输得斯文扫地的那一天,什么都会离开自己。可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的,乐晓晨竟然就败了,没有什么理由,分明是大胜之局,却无缘无故低惨白。乐晓晨喃喃道:“此事合情入理、天经地义,没什么好怨怪的。”心玄淡淡道:“施主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乐晓晨两眼木然,没有答话。心玄叹气道:“施主有一双出世的眼睛,有自己的骄傲,看的虽然深,但也浅。施主心里最隐密的执著,不在于追求什么真情爱。施主认为,一个女人爱上施主,不是因为施主体贴温柔,不是因为施主真心真意,只是因为施主太优秀。年轻、英俊、潇洒、武功高,还能给人依靠。一旦女人离开施主,施主便认为,自己不再优秀了,自己不再是天下敬仰、天下无敌的乐晓晨了,似乎成了一个乞丐,所以施主如此愤怒。”平日里,乐晓晨若是听到这一番话,势必勃然大怒。但此刻,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道:“这与其说是妒恨,不如说是大梦初醒的莞尔失笑,没什么,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空吧。”心玄长叹一声,道:“施主,你还没能看破吗?在这孤单的人间里,施主固然害怕输,可施主内心的善念也让施主不想再赢了。施主一直在追寻的境界,是剑与情爱,俱在物外。施主,你想永远离开弱肉强食,对吗?”乐晓晨苦笑道:“可能吗?”心玄点点头,道:“贫尼坚信可以。只有仁,仁者的仁剑,那才是逃出地狱的不二法门。以宽容待人,以仁待人,这才是人间正道。”乐晓晨一个激灵,身子猛然颤了一下,双拳紧握:“仁?师太的意思,是让我成人之美,不再插手王雯琴和陈谦卫的事?”心玄摇头道:“不。贫尼是让你真心待琴儿,不要介怀陈谦卫。今日琴儿说的话,贫尼也知晓了。可那并非是琴儿的真心话语,只是一时激愤的气话。乐晓晨,你为何看不破呢?若要逃脱苦海,唯有仁!仁,才是真正的解脱。”乐晓晨恍然大悟,忍不住站起身来,道:“多承师太指教。陈谦卫怎样,随得他去,我只要待琴妹好,便罢了!”心玄缓缓点头,道:“善哉。施主终于想通了。”乐晓晨目送心玄缓步离去,心中竟是出奇的坦荡,喃喃道:“琴妹,究竟谁待你好,谁是一心一意待你,总归要见分晓的。”
李铭圣不知何时走到了乐晓晨背后,听得这一句话,冷冷道:“情爱之事,总归要见分晓的,但是你是谦谦君子,如何斗得过陈谦卫的卑鄙伎俩?”乐晓晨叹气道:“我相信可以。”李铭圣眼中锐芒闪动,冷冷笑道:“你难道就要放过陈谦卫了?夺妻之恨,你不报了?”乐晓晨身子一颤,终于脸上又现了杀气:“我与他本就有三月之约,如今已近了。这一战,他绝无可能生离。”李铭圣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刑部别院。一行人追杀文辛雨,铩羽而归,若非国旭临时现身搭救,恐怕是全军覆没了。众人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轻伤者搀扶重伤者,黯然回了去。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月颖竟不见了。此次为了杀文辛雨给田海旺报仇,刑部密探倾巢而出,月颖独自住在刑部别院,也没人看护。可文辛雨活着走了,月颖竟不见了,众密探深深担心,想到若是月颖有三长两短,田海旺九泉下也难安心,更是内疚不已。许多人便撑着伤势,赶出查看。但月颖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突然不见了,没留下半点线索,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山东。文辛雨在京城外的山头与陈谦卫分了手,陈谦卫去无色庵探望王雯琴,他便去了山东。当年文辛雨凭借一己之力统一绿林,但山东一带向来多有匪徒,性情桀骜不驯,始终不大臣服。原本柯衷麒常年镇守此地,但如今他随了阴魔,此地群匪便又不安分起来。文辛雨自知若不采取措施,山东一带必有祸乱,京城事项稍平,自己便赶了回来。文辛雨在山东有座别院,平日里是柯衷麒居住,如今空闲已久。文辛雨料定此处必定灰尘堆积,掏了笔银子,请了些人来打扫。可进了屋子,里头竟是一尘不染。柯衷麒从当日香山救陈谦卫之后就再也没回到过此处,几月时间,绝无可能如此干净。文辛雨打发走了闲人,一个坐在屋里,轻轻抹了抹桌面,竟是不染丝毫尘土。文辛雨笑笑道:“你爷爷的,这么干净,谁来打扫的?恐怕柯衷麒住在这里的时候,比现在还脏一些。可惜这里向来无人看守,究竟是谁来过,我也不知道。”思前想后,自己的朋友都是江湖上的粗豪男子,几个月不洗澡也是正常,如何会专程为自己打扫别院?看起来,像是有人每日都来打扫一遍,在此地等着自己回来。这别院不大,但也有两间屋子,清扫得如此洁净,每天也要费不少功夫,文辛雨忍不住奇道:“究竟谁会干这无聊事?”想到此处,文辛雨好奇心大起,四处查看,想要寻找些蛛丝马迹。他不是心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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