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丧气,还不想妥协,她不敢和这么一个大动物相处,狗狗可比秦南山可怕多了。
秦南山敛眸,神色微沉,黑眸看不出情绪,半晌后重复道:“真的不咬人。”
“可是你是它主人,它当然不咬你,我对于它来说只是陌生人,它什么时候看我不爽了随时可能上来扑一口,我这还怀着孕呢,等月子再大些,被吓得流产怎么办?”
秦南山自然对自己的狗有信心,狗狗需要遛,不过现在夏天年龄大,不像其他小狗那样需要每天出去,秦南山只在空闲时牵它出去,小区里全是陌生人,夏天性格乖顺,从没吓或者伤过人。
不过闻依的害怕能理解,他想了会,说:“寒假我都在,不会让你和夏天单独相处,要是我出门,把它锁次卧,你看这样行吗?”
“那以后呢?”
秦南山为难,“你先试着和它相处相处,不行的话我送回东郊那边。”
闻依问:“你舍得吗?”
“舍不得也没办法。”
闻依看他脸上表情,估计跟夏天感情很深,真把他们分开,她得成罪人。
秦南山补充:“我不是夏天的主人,我们是朋友,你和宝宝也都是它的朋友。”
闻依愣了愣,这年头哪个养狗养猫不是当爹当妈,当朋友的实在少见。
她忽然间想起高中那会的事,秦南山成绩好,性格内敛,跟张扬肆意的少年们不同,他只爱在教室做题,或者在操场上散步背书,身边好像确实没什么朋友,他留给她的背影大多孤独。
几天前办婚礼,伴郎是他同事,还有两个同门师弟,长大后的社交面宽广了些,不过从闻依与他们的交流中也能看出不是太熟的关系,师弟同事们眼里对秦南山是敬畏佩服,更像是把他当成榜样,而不是朋友。
闻依到底心软,暂时点头应下。
她跟狗狗没有深仇大恨,现在他做出妥协,她没理由不饶人。
她没了心情四处参观,直接问:“我的行李呢?”
“在卧室,我没打开。”
闻依这才走向主卧。
主卧宽敞,正中一张两米大床,床对面是整墙衣柜,再加两个床头柜,床头柜上零落放着台灯闹钟等小物品。
床上素色床单被子,同样叠得齐整,窗帘开着,采光很好,下午三四点的光线能够直接铺到床上,温暖舒适。
味道也好闻,不知是喷洒过香水还是本来气味,又不像沐浴露味道,像是淡淡的檀木香,跟他身上一样,温和醇厚。
行李箱放在衣柜前,闻依移了移位置,打开柜门。
衣柜一半装满衣物,一半空着,显然是整理出来给她的位置。
檀木香气味有了来源,是衣柜熏香。
闻依视线缓缓从黑白灰的衬衣西装上掠,心底同样滑过抹奇异感觉。
她家从没出现过男性衣物或者其他物品,唯一存在的是为招待舅舅及表弟而买的两双拖鞋。
此刻出现在衣柜里的衣服令人陌生,闻依没敢多看,转头望他,秦南山说:“家里只有一个衣柜能放衣服。”
闻依点点头,弯腰蹲下,打开行李箱,把自己五颜六色的裙子睡衣挂上去。
“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没多少。”
宽敞衣柜逐渐被填满。
秦南山站在门口,看着原本只属于他的空间多出的亮色,眼睑半阖。
结婚这件事早在闻依上门找他那天落定,后来见父母,订婚,领证,结婚,这么多事走过来,只有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结婚的意义。
真的有另一个人,入侵了他的生活。
而秦南山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个,未来将天翻地覆。
简单收拾完,闻依躺床上看着自己陌生的新房子,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以后这就是她家了呀,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她拿过床头柜上一个小沙漏,沙漏十分有重量,造型别致,像两枚尖部相对的钻石,她掉了个头,细腻的白色沙子以微弱的速度落入另一枚钻石底部。
闻依盯着看了会,浮动的心思渐缓,慢慢接受新人生,新身份。
除了闻依,闻红毓的女儿,她现在还是秦南山的妻子,宝宝的妈妈。
她闭上眼。
休息半个小时,小房客给出肚子饿的信号,闻依决定出门吃饭并去趟超市买些日常用品。
于是去隔壁寻找自己的饭搭子,夏天还在里面,她不敢开门,只敲了敲,“我出去吃饭,顺便买点东西,你去吗?”
秦南山看向电脑上看到一半的论文,压了压眉头,“外面冷,冰箱里还有菜,我等会做点。”
“噢,那我出去了。”
等秦南山反应过来追出去,闻依已经换好鞋子出门,人影都没见一个。
大寒刚过,申城迎来新一轮冷空气,路上掉得没了叶子的梧桐枝桠呼呼打架,一片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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