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在电话那边长叹一口气,大概是在打来电话之前就纠结了许久,此刻终于下定决心道:“你临走的时候对你父亲讲的那句话我听说了,因为我们从前没有对你讲过多少以前的事情,所以你对上一辈了解的不多。现在我重新讲给你听,行吗?”
“您说。”
“我跟你父亲当年……当年还上学的时候确实对彼此有过不一样的感情。我先开始的。那个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有一天你的爷爷发现我和你父亲的事,把你父亲叫过去说了很久的话。回来之后他对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的,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的爷爷对他说了什么,但是我想他说的那些话可能也是他后来这样对你的原因吧。”
“钟叔,”何忍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陪在我爸爸的身边?”
你不会恨他吗?又怎么能安心的看着他结婚生子,然后继续陪伴他的孩子?何忍实在是理解不了,因为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这样。
钟叔在那边沉默许久,却说起另外一件事:“何忍,我只告诉你,我和你父亲自从你母亲到来之后,没有过任何关系了。”
“但——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和曾陆离在一起。那你就和他在一起吧,不要带着任何的愧疚和自责。当年你母亲之所以心梗突发,其实根本不是因为知道了你和曾陆离的事情,而是因为听到了我和你父亲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错误全都在我和你父亲的身上,你没有一点错。就像你说的,跟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在一起没有一点错。”
暴雨倾盆降至这片历来负有盛名的土地上。无数个人奋斗一生都只是被裹挟于时代之中顺着它的风向伺机而动。冬天结束的第一个讯号是场足以洗净一切的风雨,反常的天气出现在反常的地点,不知落在个人的身上是福是祸。
何忍和曾陆离赤身抱在一起,曾陆离趴在他的身上,汗水滴落在他脖颈的地方。房屋替人遮风挡雨,怪不得这么多人辛苦一生就是为了觅得一片安居之地。
“钟叔对我说……”何忍边喘息边说,“他对我说……让我别再后悔自责,我没有错,我喜欢你没有什么错……”
曾陆离挣扎着够到他的眼眸,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他:“我们当然没有错。”
何忍听到这句话,更加大力地回抱住他,问他:“那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曾陆离身子越来越往下挪动,逼得何忍低低出声,自己却没有开口。
在这场瓢泼大雨中,多少人独自一个人躺在座封闭的城市里想念家乡,多少人挣扎在温饱线上担忧生计,几家欢喜几家愁。还有一些范柳原和白流苏,相逢在这座城市里苟且觅得一些偷来的光阴。人生数载,倏忽而过,不过如此。
大雨终于落尽的那刻,光阴荏苒。祸兮福所倚,有些人终于重得平静,也有些人从这场偷来的梦里苏醒,重回现实。
零时零分零秒,青南城官方宣布重启城市,长达一个月的封锁正式结束。
何忍是一早起来躺在床上的时候在微博上看到青南封城结束的消息,他的旁边是还没醒过来的曾陆离,墨黑的刘海搭在眼睛上,整个人屈成一团朝向他。
何忍再重新看回那条微博,突然心生烦躁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因为封锁结束的消息有些打破了这一个月来他在曾陆离身边的平静。他在这之前仿佛处在一个自己编造出的乌托邦里,但是现在乌托邦不复存在了。
曾陆离从一团棉被里坐起身子,下意识地往他这里靠了下,哑着嗓子问:“你在看什么?”然后往他的手机屏幕上瞧。
何忍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间很快的调到了手机桌面,曾陆离什么都没看到、完全扑了个空,于是抬起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何忍清了清嗓子,告诉他说:“是李秘书发过来的工作上的事,没什么。”
曾陆离看着他停顿两秒,说:“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早上起来照例要去院子里走一圈。前几天新闻上报道青南的情况已经基本得到控制了,但是曾父曾母还是不让他们出去走。
院子里的角落开辟了片菜地,旁边是一口年代已久的井。空山新雨后,地面上已经有些小虫子在角落里爬。何忍坐到他从屋子里拿出来的木椅上,整个人都瘫在里面,看曾陆离跨过木栅栏进菜园里照看里面种的植物。
他想起自己以前幻想过的事情,几十年以后他会和曾陆离一起躲在一个村落里面,他把公司交给何允幸或者其他什么有能力的人,然后两手空空的让大明星曾陆离来养。然后这样想着,曾陆离就站在他面前,鞋底踩了一脚泥,裤腿上也沾上了一点,皱着眉头在低头看。
“你看,刚才没看清楚,不小心踩进淤泥里了。”他指给何忍看。何忍就俯下身子来帮他拍拍裤脚、把泥点拍掉,然后教训他说:“不知道下雨之后的泥地不能踩进去吗?你也太不小心了。”
话说出来之后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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