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何忍明知故问,“你最近快要放暑假了是不是?这下在公司能从兼职变成全职了吧。”
曾陆离说:“不是。暑假我要回老家去。我奶奶身体不好,爸妈又天天工作。我不回去,没人照顾她。”
何忍怔愣,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点。他在办公室门口站着,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顺着对面坐着的那人的话问:“你老家是哪儿的?”
“青南,”他回答,“你听说过吗?还挺漂亮的一个地方。”
“哦。”何忍特意长长的应了一声,结果被曾陆离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不知道,是不是?”
何忍悻悻然道:“不知道又怎么了?全世界这么大地方呢,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他看见曾陆离把文件叠成一沓,立在办公桌上整理好,又开始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心头一动,问:“你们学校不需要放假之后交一份暑期实践报告吗?”
曾陆离收拾东西的动作放缓下来,显然在思索他说的话。
“你把电子版发给我,我让李秘书去给你卡一份章,然后快递给你。怎么样?”
“也行,”他说,“那我把家里的地址写给你。”
何忍看他便立刻找一张纸把地址写上去,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出来,又很快的收回去。他拿到那张纸条,就松懈下来,说:“那我先回去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再和李秘书说一声。”
“何忍,”曾陆离喊他的名字一声,“那我以后就不来这里了?”
“行啊,反正以后人事那边还会再招进来新的实习生。”
曾陆离沉默半响,最终应了句:“好。”他看见门就立刻□□脆的关上,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空荡的桌子片刻,把电脑包背到肩上,坐公交车回学校,又收到自己舍友的一条短信:“回宿舍了吗?帮我带碗夜宵?”
天大地大,都没有要给舍友带饭事大。
宿舍的老旧木门被吱吱呀呀的大力推开,曾陆离手提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递给舍友吴佑庆。吴佑庆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大力拍一下肩膀,说:“谢了哥们!”先喝一口汤,又问,“喂,你准备几号回家啊?”
“明天吧。”曾陆离说。
“你这次怎么回去这么早啊,”吴佑庆多嘴一句,“不过你最近兼职做的早出晚归的,这下应该省下来不少钱能带回家了吧。”
他除了何忍,就没有告诉别的人自己去剧组的事情,此时被舍友冷不丁的一提,只是随意的糊弄过去。
是赚了几万块钱。他不敢花,买的绿皮火车的硬座票回的青南。在火车的窗户边窝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自己的父亲等在火车站前接他回家。父亲穿了件学校统一发给保安的t恤衫,手里提一个装在塑料袋里的茶叶蛋递给他。
曾陆离接过那个塑料袋,没急着吃,一定先要把好消息告诉他:“爸,我这有了三万块钱,可以当作奶奶的医药费了。”
他的父亲听了却一脸怒容,盘问道:“你是不是逃课去什么地方打工了?还是平常一天三顿都不正常吃,省出来的钱?”
“不是,”曾陆离心急,借了和何忍的故事当借口,“我在一家公司里实习,那个老板心地好,把实习工资一起提前发给我的。”
“真的吗?”曾父没上过大学,听他的语气,大概是慢慢要信了,又问道,“你也别天天想着这些事了,父母也在攒钱的。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除了不耽误学习,有时间也可以多跟同学相处相处。什么时候啊,可以给我带个女朋友回家看看就最好了。”
曾陆离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一紧,说:“那也得别人能看上我呀。”
“我的儿子长的好看又这么聪明,怎么就没人看上了?”他的父亲护短的嚷嚷,让曾陆离心中一暖,勉强扬了扬嘴角。
医院里是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曾陆离从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坐在病床旁边,用小刀先把苹果的皮一圈圈削开,苹果皮中间断了好几次,终究连贯不到一起去。奶奶躺在病床上面,直挺挺的望着天花板。
曾陆离总算把苹果的外衣剥尽,用小刀把它一片片的削薄,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果核,用牙签插在果片上,说:“奶奶,该吃水果了。”
奶奶嘴唇蠕动了几下,他就把床摇起来,让她能够半靠在上面,自己坐到床边沿,一口一口的递着喂给她吃。
放在床旁边架子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曾陆离瞥一眼,没有理会。它却不依不饶的又开始响起铃声。这一次他放下手里的碗,接通电话,听见手机那头自己母亲的声音:“儿子,你在医院对不对?”
“对啊。怎么了?”
“这有一个人找你,说是你的同学,叫何忍的……”
曾陆离把手机依旧丢回架子上,继续刚才要重新喂苹果的动作,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停顿,顿的饱受病痛折磨的奶奶都要开口疑惑,他才将将要回过神来。
这厢何忍坐在曾陆离的家里。曾家也是两层楼房,却与他家的两楼大不相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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